宫妆丽人稍微沉吟,问道:“你和牧羊见过面?”
“是的。”陆行空点了点头。“刚刚见过。”
“他不理解?”
“不理解。”
“这也是你烦恼之处?”
“国事可以用谋略,家事却只能用感情。”陆行空轻轻叹息:“这恰好是我不擅长的。”
“你瞒他瞒得好苦啊。”宫妆丽人也跟着叹息。“要是早一些时日和他言明,或许——他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怎么说?说什么?”
“——”
顿了顿,陆行空又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着实是我疏忽了——他能寻到宫里,能够寻到你这里来,那个时候,我便应当知道他已经知晓这幕后主使之人是我了。那一日他来寻你,我若是出来与其相见,或许,情况会和现在不一样?”
“牧羊不比天语,他的心思谁又能够想得明白呢?他经历的那些,若是放在其它孩子的身上,怕是早就压跨掉了——你对他也着实太过苛刻了一些。”
“玉不琢,不成器。有些事情,必须他去做。有些责任,也只能他去承担。”
“成了器又如何?爷孙关系落得如此地步,你心里不难受?他心里不难受?”
“有些事情,你们女人终究是不懂得。”
“但是女人懂得感情。”宫妆丽人看向陆行空,难得的有勇气去反击这个一直让她感觉到恐怖的老人。“世人皆言国尉大人步步为谋,算无遗策。在你的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入局的。但是,感情不能。你将一族老小推至险境,然后将陆氏由明转暗,再与楚氏皇族同谋联手,将西风第一世家的宋氏给打落尘埃。你的目的没错,但是做法错了,过程也错了。”
“不破不立,没有这样的做法过程,又怎么能有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