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李岩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亲疏远近之别。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亲人、身体的一部份。
陆天语问出的这个问题,让李牧羊思绪万千。
沉默良久,李牧羊终于开口回答这个问题,说道:“父亲就是父亲。他不意味着什么,但是,只有他在,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是,父亲对我来说不一样。”陆天语沉声说道:“父亲是山,是我心中的一座大山。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经常喜欢将我扛在他的肩膀上面。那个时候,我觉得他的身体又高又壮,让我觉得即安全,又能够看得很远很远。父亲是天,是遮挡在我头顶上的一片蓝天——我的生活环境和你不一样,我小时候太过顽皮,经常和天都城的那些官宦子弟发生冲突,还时不时的打上一场,互有输赢——但是,那个时候不管怎么打怎么闹,我心里都清楚,只要有父亲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不会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欺负到我。”
“父亲能够保护我,父亲能够照顾我,父亲能够——挡风遮雨,为我做任何事情。有一天,我心中的那座大山突然间倒塌,我头顶的那片蓝天突然间崩溃,我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这种地狱一般的处境。我没有了安全感,我没有了任何依靠,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屠杀,我保护不了我拥有的一切,我保护不了母亲还有身边的亲人——”
“所以,我很担心,我很害怕。我怕父亲再也没办法站起来,我怕父亲突然间就走了——我怕就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守护着父亲,守护着陆氏,守着风城,我怕我承担不来这么重的责任——有时候只是想想就觉得疲惫,心力憔悴的感觉。所以,我要让父亲活着,我拼命的去寻医访药,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将各国的名医给请到风城,就是绑我也想要把他们给绑架过来——”
“我希望父亲活着,我一定要让他活着——父亲活着,我就不用那么辛苦,我就不用承担那么重的责任,我就还是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陆天语——”
陆天语眼神明亮的看着李牧羊,说道:“对我而言,父亲是一切。你明白吗?”
“我明白。”李牧羊点了点头,说道。
正如陆天语所说,他们的生活环境不一样。
自己打出生起就身患重疾,终日被人嘲笑打击。因为对死亡的畏惧以及对人情冷暖的过度敏感,反而让他养成了坚定强韧的心性。
无论遭遇任何事情,他都能够以平和稳定的心态去处理。
但是,陆天语不一样。
陆天语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富贵之家,万人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可以每日观花遛鸟,也可以每天山珍海味,甚至还可以带着一群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小姑娘——
在自己出现在天都以前,可以说他的人生一帆风顺,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坎坷。和天都的小伙伴打架输了对他而言都已经是天大的祸事了。
可是,短短数月的时间里,爷爷战陨,父亲重伤,陆氏倒塌,陪着母亲一路逃亡,命悬一线,步步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