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鸡汤,吃了肉饼,李牧羊胃里的饱嗝还没有来得及打出来呢,罗琦就已经麻利的收拾好了残羹冷炙,将洗净的水果和温好的梅酒放到窗台边沿。
她推着想要帮忙的李牧羊坐到椅子上,说道:“来,坐下来陪你爸喝上两杯。你爸之前就一直说,儿子长大了,父子俩还没来得及喝杯酒就出去读书了。以后相见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之前盼着你回来过年,结果突然间就传来那样的消息——”
罗琦的眼眶泛红,说道:“你说这要是回不来,他连杯酒都没机会陪你喝。”
李岩皱起眉头,沉声说道:“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儿子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就是。我哥不是好端端的?说我哥哥回不来的人是别有用心,我哥活蹦乱跳的回来就是打他们的脸——”李思念也帮着帮腔。
罗琦狠狠地瞪了这父女两人一眼,说道:“我这不是感叹一下吗?你哥哥好不容易回来,我心里高兴。”
“高兴你还哭?”
“你这死妮子,我还不能说话了是怎么着?”
李牧羊很是享受这温馨的一幕,李思念和母亲罗琦吵吵闹闹的就像是在江南城的时候一般。
游子出门在外,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非常思念。就算是以前极不耐烦的母亲唠叨,此时听起来也犹如天籁。
从温水里持起酒壶,给父亲李岩倒了一杯梅酒,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说道:“父亲,我敬你一杯。让你担忧了。”
“说什么话?”李岩不善言谈,平时只知道默默付出,一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在李牧羊病重的那些年里,无数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都能够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忙碌。他不会哭泣,不会抱怨,甚至连声音都很少发出来,却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对李牧羊的情感。
看到那个男人在身边,李牧羊才能够真正的安心。他知道,父亲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李岩端起酒杯,父子俩的酒杯重重的碰在一起。
李岩仰头一饮而尽,李牧羊亦是如此。
相对而笑,心意尽知。
一壶梅酒喝了一半,父子两人还没有尽兴,外面叩门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