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和尚赵不凡倒吸了口冷气,叹道:“我剑宗高手穷毕生智慧研究的这套错剑大阵,曾自夸用来对付气宗第一高手凌若虚也易如反掌,当初要不是被他们拿话激住,在玉女峰上使出这套剑阵来,早已大获全胜了,想不到竟轻轻松松被掌门师弟破去。”
吴天德暗叫一声惭愧,这套剑阵暗合独孤九剑剑意,如果不是学了这套天下无双的轻功身法,要对付这十二柄连环如一剑的奇妙剑阵就算使出独孤九剑来也要费上一番工夫,但有了这样快捷的身法,再配合独孤九剑可就轻松得多了。
白公子见了师父大展神威,连夺十二柄长剑,不禁喜得眉开眼笑,他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来,横了韩昭一眼,笑道:“小师弟,我说我是掌门大弟子,没有骗你吧?还不快快上来对本大师兄见礼?”
吴天德斥道:“这是什么规矩?本派这些弟子入门都比你早,你该称呼师兄才对,怎么敢自称大师兄?快见过诸位师兄。”
白公子一听顿时苦起一张脸,嚎道:“不是吧?这……这……这好几十人都是师兄?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以为做了掌门大弟子有多威风呢……”这小子一看这架势,那自立门户做开山祖师的念头又活了起来。
封不平笑道:“罢了,我们这些弟子有的入门也不甚久,叫他们师兄弟见见面,便以年纪论辈份吧。来,掌门师弟,我们进内叙话。”
封不平等人将吴天德让进剑气冲宵堂去,白大公子已开始挨个拉着人问年纪,比他小的便是一张银票,害得许多同门都暗恨爹娘把自己早生了几年。
堂上“剑气冲宵”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下供奉列代祖师的香案上空空如也。赵不凡指着香案道:“师弟,你是我剑宗自立门户的第一代掌门,将来本派开枝散叶、名震江湖时,你的大名将供奉在最上面,永远受人膜拜!”
吴天德轻轻点点头,又轻轻摇摇头,恭恭敬敬地向五人深深施了一礼,感慨地道:“诸位师兄,你们为本派费心费力,远胜于小弟,小弟实在愧对这掌门之位。”
封不平等人相视而笑,撸须道:“师弟说什么话来,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没几天好活了,也只能做些这样的小事,若不是你,我们现在早已心灰意冷回到乡下耕田去了,有生之年,若是能看到我华山剑宗重新屹立于武林之中,我们已心满意足,这件大事,却要师弟多多费心了。”
吴天德肃容道:“这件事小弟心中已有计较,吴天德定不负诸位同门之望。”孙不庸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忽然道:“掌门师弟,玉女峰顶的石洞剑法已被人毁去,我们五人一直觉得此事十分蹊跷,那里是气宗的地盘,我们也曾怀疑到岳不群头上,不过我暗中窥视了他三天,都未发觉什么异样。”
吴天德怔了一怔,不期然想起去恒山路上在山中遇到的那个蒙面刺客,无论那人是不是岳不群,但是那人必是发现洞中武学并将其毁掉的人,他既然找上自己,早晚还会露面,现在倒是不必多加猜测。
因此吴天德听了面上并无异色,只是轻轻一叹道:“那壁上武学,本是无主之物,我们都已牢牢记在心里,毁去也没什么,那人若是想对我们不利,早晚定会露面,本派成立在即,不必理会这些事。”
封不平叹道:“我们正为立派此事烦恼,本派打着华山剑宗的旗号,在朝阳峰上和玉女峰遥遥相对,江湖上纵然有些门派想来捧场,恐怕也会担心得罪气宗的岳不群,届时师弟你甫登掌门之位,若是没人前来道贺,那真比杀了我们几个还要叫我们难受。”
吴天德一呆,倒没想到开宗立派还有这么件事要人烦恼,瞧几位师兄人人面有忧色,看来武林中人对于脸面、名声实是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自己前世作厨子,不知走过多少家饭店,眼见不少饭店成立之时花篮堆出一条街去,吹吹打打三天不歇,该关门倒闭还是关门倒闭,所以对这些花样倒不怎么在乎,当下慨然笑道:“打铁还要自身硬,闯荡江湖靠的是真本事,让人笑上一时又如何,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好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待咱们师兄弟轰轰烈烈闯出一番声威来,天下还有谁会笑话我们?”
封不平几人听了都是精神一振,赵不凡跷起大拇指来赞道:“小师弟胸襟气度实非我等所能比得,不愧是风师叔的嫡传弟子,师叔他老人家昔年闯荡江湖,正是这番豪气,旁人赞也好,贬也罢,全不放在心上,自求我道,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