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群弟子令狐冲,聪颖好学,天份极高,弟子今日禀明列代祖师,择良日将掌门之位传于冲儿,愿列祖列宗保佑冲儿,重振我华山声威。”

令狐冲听到此处,不由大吃一惊,忍不住蹬蹬蹬连退几步。他已听说当年为争正统,华山二宗自相残杀的事,近日剑宗在朝阳峰另立门户,令狐冲只道与华山气宗再无干系,想不到师父忧心于气宗声名被他们压下去,竟然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岳不群听到门外脚步声响,向门外喝道:“什么人?”

令狐冲听他声色俱厉,忙颤声道:“师父,弟子令狐冲奉命求见。”

岳不群听见是他,语气一缓,温声道:“是冲儿来了,进来吧。”令狐冲应了声是,抢上两步,匆匆走进正气堂,见岳不群侧身立于案旁,偷偷把眼瞧去,忽见师父腮边似还有一道尚未抹净的泪痕,心中忽地说不出的难过。

岳不群停了片刻,回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冲儿,你自幼由我养大,视若亲子,平时师父虽常责骂你饮酒无度,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却不能以身作则,也是恨铁不成钢之意,其实你聪明好学,天份极高,为人又正直仗义,深得我侠义门风,师父心中一直以你为荣。”

令狐冲听了一向严厉的师父说出这番话来,不禁激动地跪倒在他面前,叫道:“师父……”

岳不群似也极为激动,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肩头,叹道:“师父昔年追杀江洋大盗陕西双煞,一直追到西凉古道,在那儿遇到了你,那时你父母被山贼杀死,我看到你时,你还是襁褓中的一个婴儿,这么些年来,你也已长大成人啦。你是师父的大弟子,今后要替师父多多担当华山派的事情,再也不要酗酒无度、放浪不忌了,知道么?”

令狐冲忽地抬头道:“师父……”岳不群打断他的话,将他搀起道:“冲儿,我知道你与珊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师父老啦,想和你师娘离开华山四处走走,我想将珊儿的终身托附与你,你可愿意么?”

令狐冲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卟嗵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激动地道:“师父,您不要再瞒弟子啦,方才弟子已听到师父的话。师父,弟子曾遇一位奇人,学到一套极高明的剑术,师父内功精湛,名震江湖,如果师父再学了这套剑术,一定能够压倒剑宗传人,决不致弱了我华山派正宗的名声。”

岳不群眸中倏闪过一片狂喜,强自压抑住激动,作势怒道:“冲儿,不要再说了,我是华山派掌门,学了别派功夫,纵然能够压制剑宗气焰,不致让华山一派香火自我而亡,传出去岂不也是让人笑话?华山一派名声都要被师父丢尽了。”

令狐冲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决然道:“师父,您常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习武的人不可枉自尊大,大凡成名高手,均谦虚好学、博采众家之长。您武学修为精深,学了自能融会贯通,有所创新,到那时谁敢说那便不是咱华山派武学?

此事弟子再不让第三人知道,只要本派胜过剑宗,彼此相安无事,岂不好过华山一脉同室操戈,师父!您老就答应了弟子吧。”

岳不群扶起令狐冲,颤声道:“冲儿,师父没有看错你,好!为了华山一派能够薪火相传、发扬光大,我个人声名又算了什么?师父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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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峰上,华山剑宗的门户已矗立起来,那房屋布局一如玉女峰下的华山‘正气堂’。‘剑气冲宵堂’与‘正气堂’除了那块大匾上的字,其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