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德临近门前,心情也激荡不已,连忙跨进门去,却见曲非烟和蓝娃儿蹲在院中池旁,娇笑着撩水嬉戏。原来吴天德引来的这处山泉,本是一处温泉,水至此处已有凉意,当初倒不觉得。
此时冰雪寥峭,这泉水并不结冰,池水上袅袅升起团团白雾,触水但觉温热,才觉其有异。曲非烟和蓝娃儿都不曾见过温泉,见池旁四周冰雪晶莹,一池泉水却清澈透底,汩汩流动,稀以为奇,忍不住在池旁打闹起来。
吴天德和朱静月见了,心中亦温馨无比,也不去打扰,匆匆返回自己房中,朱静月望着自己布置的房间、摆放的饰物一如离去之前,虽只数月之前往事,此事看来却恍若一梦,不由喜极而泣。
喜极而鼻涕的却是那位“不死小强”那位美得不像话的蓝眼睛大美人儿不知怎么向管家问起了他,找到他时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只是笑了一笑,塞给他一锭足足二十两的银元宝,便翩然而去了,弄得众仆都望之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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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剑池旁,岳不群盘膝坐在池边青石上,脸上紫气氤氲。
岳不群实是华山气宗难得的人才,否则昔年气宗掌门重伤下山,也不会独具慧眼,将掌门之位授予这位年及弱冠的徒孙了。此时他的紫霞神功已臻大成,气宗功夫本就难学,在他这个年纪能将紫霞功练到这个境界的华山弟子屈指可数。
劳得诺悄悄走了过来,见岳不群双掌如球,抱于丹田,正在行功运气,便肃立一旁。岳不群缓缓吁出一口气来,并不回头,却突然问道:“什么事?”
劳德诺忙躬身道:“师父,昨日下午山下浩浩荡荡驶来一支车队,绕过山角直奔云台峰而去,咱这华山五峰,冬天雪大路滑,罕见人迹,弟子一时好奇,去打听了个明白,原来是……是自立剑宗门户的吴天德回来了。”
他说完抬起头来瞧了岳不群一眼,见岳不群背面而坐,挺立如山之峙,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失望神色。
岳不群面向池水,似在倾听那池水潺潺,出神半晌才淡然道:“原来是吴先生回来了,封不平等人可去迎接?”
劳得诺恭敬地道:“好似吴……先生并未通知朝阳峰上的那些人,不过吴先生带来很多人……”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终于看到岳不群背影微微一动,唇边不禁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据弟子看来,那些人只是些寻常仆役,并不识武功,看来这位吴先生排场当真不小……”
他正滔滔不绝,岳不群已淡淡地道:“知道了,你退下吧!……”劳德诺怔了一怔,拱手道:“是,弟子告退……”说着缓缓退后两步,脚步声渐渐远去。
岳不群又坐半晌,忽地双目一睁,拂袖而起,那袍袖一扬,激起池中大片池水,哗地一声泼在对岸壁上,只听岳不群一字字道:“左冷禅,你倒是好生看得起我岳某,嘿嘿,想再看一场气宗、剑宗的大火并么?”
他的手笼在袖中,虽看不见动作,但是那袍袖微微抖动,显然正强抑怒气,过了半晌,岳不群才长长叹了口气,无力地塌下了一直挺得笔直的脊梁,痴痴盯着池水半晌,才悠悠叹道:“那壁上武学,我明明已招招记得明白,为何仍不是他对手?”
他喟然向天,凄凉地道:“师祖,不群弱冠之年,接掌华山门户,大任在肩,如山之重,日日殚精竭虑,生怕弱了华山一派的名声。为了华山,不群广结善缘,只盼恢复我华山昔日风光,可恨左冷禅包藏祸心,一直存有吞并我华山派的野心,不群早已心力交瘁,万万想不到现在又冒出个吴天德来,如今剑宗人强马壮,不群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