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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应寂道:“是啊,你怎的来了?”羽星垂道:“庄里的事,有我哥哥和刘叔他们安排,我不放心你,就来找你。”走到他身边坐下,道:“七伤花虽然被踩烂了,不过根还在,花些时间,总能再种起来。”萧应寂道:“我真想起来了,用不着了。”羽星垂凝视着他,满面困惑,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萧应寂道:“许是我离忧喝的少罢?”羽星垂摇头道:“离忧喝一次便够了,而且非七伤花不可解。我知道你后来把汤药都倒了,可是那时你既已服了离忧,倒了又有何用?其实后来的汤药中,倒是没有离忧的。”

萧应寂道:“是么?那倒真是奇怪。第一日的药,我确是喝了的。”羽星垂点头道:“是啊,那时你已昏迷了三日,刚刚醒过来,我一直守在你身边,看着你喝的药。”忽然跳了起来叫道:“你喝了第一日的药,那第二日的呢?”萧应寂道:“第二日我便没喝了。”羽星垂呆了半晌,苦笑道:“原来如此。”萧应寂听她似已明白个中玄机,心中奇怪,正要询问,冷纤月已先焦急问道:“你那时昏迷了三日?怎会伤的这么重?”母子连心,事情虽已过去,她却仍是担忧无已。

萧应寂摇头道:“不是,想来是因为伤到了头,才会昏迷。”冷纤月问道:“你怎会伤到头的?还痛么?”萧应寂摇头道:“不痛啦。”不约而同,和羽星垂一起瞧向莫如电,眼神均是愤然。莫如电神情尴尬,转头望向别处,不与他们目光相遇。冷纤月瞧得一眼,心里已自明白,缓缓道:“是她动手折磨你么?”

云舒卷见她虽然神色平静,但目光森冷,声音冷冽,显是心中怒极,吓了一跳,忙将妻子拉到自己身后护住,道:“纤月妹子……”想要说些话打个圆场,想来想去想不到什么话好说,心中只是叫苦。只听云夕轻轻道:“是我不小心推了萧大哥,害他撞到了头,不是我娘亲。”

众人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均想你这话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动手的必是莫如电无疑,想来也不是不小心推的,只怕是踹的踢的砸的也说不定,心中不忿,但见了她垂首站在父母身边娇怯怯的模样,不由心软,又想反正萧应寂已然无恙,便不忍再去苛责于她。

羽星垂道:“嗯……,便是这样了,那日萧大哥不小心伤到了头,昏了过去,小夕知道我一直暗中跟着他们,便乘着莫前辈去买药的时候,悄悄将他交了给我带回离尘山庄救治,他昏迷了三日,醒了之后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说什么他都信,我心里很高兴,就想,若是永远这样多好。第二日我便煎了离忧草给他,想让他永远都不再记得过去的事,谁知他却只喝了第一日的药,那便是不曾喝过离忧了。”

南宫暮雨道:“原来如此,那想来是他落水的时候受了冷水刺激,所以又想起来了。”叶知秋笑道:“谁知道,兴许他是方才又在哪里碰到了头才想起来呢!不过不管这么多,没事便好啦。”众人一起大笑,道:“说的是,没事就好,管那么多作甚?”

萧应寂却没笑,望着羽星垂手上包扎的白布,道:“你又受伤了么?”羽星垂道:“没什么,方才被火烫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萧应寂道:“嗯,我方才听人说你跑进火里去了,怎么回事?”羽星垂道:“原本刘叔送了我去另外的地方养伤,不过后来蓝田玉和容香过来烧我屋子,我怕毁了放在房里的七伤花,便想去拿回来。”又道:“我先前不知娘亲又使计捉了你们,却逃了她们两人,原还奇怪呢,敌人已去,干么还要如临大敌的将我秘密送到别的地方去养伤?我到了那边,便遇上了她们,蓝田玉是瞧着我在小岛上取了七伤花的,她放火,便是为的逼出我来,好擒了我去胁迫娘亲放人。不过我身边的人很多,她们一时不能得手,后来哥哥也来了,她们就只好赶去地牢。本来哥哥想去追赶的,可是我那时冲进了火里去,他怕我有事,只好跟了我进去,谁知那两个女子好生狡猾,将七伤花换了个位置放着,我找来找去找不着,耽搁了时辰,哥哥陪着我,便来不及去救娘亲,他……他现在可恨死我了。”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众人心想若是兄妹二人早些赶来,以二人武功,蓝田玉确实不能轻易害了燕于飞性命,此事羽星落自是难以释怀。见她伤心模样,心中均是恻然,暗想她因一念之差,要给萧应寂用药消去他记忆,谁知阴差阳错,萧应寂竟会无恙,她自己却为了保护解药而间接害了自己母亲性命,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报应。

萧应寂轻轻叹气,安慰道:“我瞧他很是疼你,你顺着他些,过段时日,他慢慢就原谅你了。”羽星垂只是摇头,过得片刻,站起身来道:“我要回去了,萧大哥,你……保重。”

萧应寂点头道:“我们也要走了,你也保重。”心里颇是为她难过,却知自己实在无力相帮。羽星垂又不舍地瞧他一眼,转身疾步离去。

第六十八章 平生敌(八)

叶知秋道:“刚好,木筏也快好了。不过十几人,到时不会太重翻了罢?”花玉蝶啐道:“就会乌鸦嘴,当真太重,第一个先扔你下去。”叶知秋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难得我想的这般周到,你倒好意思咒我。”

众人听得大笑,当下砍了根竹竿做浆,一齐动手,抬着木筏往岛边走去。迎风走得几步,忽然道:“不知道容香她如今是在哪里?龙惊非似乎没有带她走。”花玉蝶道:“她和我们一起追出来的,自然追不上龙惊非,不过后来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叹了口气,道:“她伤得不轻,若是孤身留在此处,那可不妙。”迎风道:“是啊,看着这样风流娇媚的一个人,偏生这般倔脾气,我们又没说不肯带她一起走,干什么要自己走了?”叶知秋道:“这女子倒真是个人物,放心罢,她向有心计,想来自有计较。”

众人到得岛边,将木筏放入水中,正要上去,忽然最前面的南宫暮雨叫道:“咦?有船啊!”众人一起看去,果然有艘大船飞快地破浪而来,梅落尘道:“先看一看再说。”众人取竹竿点住木筏,立在一旁等待那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