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狍子瞬间闭嘴,明白过来他不想让后边的研究员看见他的手法。
他什么都是一头雾水,但是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符越不可能伤害他们。
两只小虫子很快钻了出来,懒懒的回到了小盒子里不动了,狍子惊奇的看见森林狼肩上的血已经呈现鲜红色。
符越又拿出一盒药膏,这药膏呈白色乳状,他在纱布上涂了薄薄的一层,细细的绑在伤口上。
从头到尾,他用到自己手上的药品只有纱布,缝合线和退烧药。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狍子和符越齐齐往后看去。
之间一个特种兵抽搐着蜷缩成了一团,看起来痛苦至极。
狍子大惊,拽着符越的胳膊往那儿拉:“烛龙骨头折了好几根,情况非常不好,求求你先看看他。”
符越没说什么,从包里抽出毛毯往魏禹琛身上一盖,跟着狍子走了过去。
他低头检查了片刻,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犹豫的说:“这个人……”
狍子心下一跳:“怎么了?”
符越叹了口气:“算了,要是不管他也活不过今晚,我试试吧。”
狍子心凉了半截。
接下来的场景狍子完全不想再经历过第二遍,他是见识过战场上各种惨烈死法的,但是完全无法忍受面前的场景,他头皮发麻的看着符越将烛龙的肚子抛开,撒进去了一堆各种颜色的小虫,他能看见那些小虫在烛龙的肚子里若隐若现,游走于血粼粼的器官之间,偶尔符越会把爬出来的虫子换上一批,然后继续这个过程。
他死死按住挣扎的烛龙,额头冒着冷汗,犹疑不定的看着这个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小的少年,却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烛龙的肚子看,他看起来非常平静,如果忽略他握着精致的小盒子用力到泛白的指节的话。
可怕的不只是这样血腥的场景,而是符越根本不让打麻醉,如果打了麻醉他这些虫子也会跟着被麻醉,烛龙只能生生忍者这种开膛破肚,万虫噬咬的痛苦。
这样大概过了有四十分钟,符越终于松了一口气,狍子完全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见符越带上了医用手套,手很稳的向伤口处探去,一点一点的从血里捡着成堆的小虫子簇拥上来的白色东西。
直到看到一块指甲大小的白色小块被挑了出来,狍子才明白过来符越在挑着什么。
那是碎骨——烛龙的肋骨居然碎成了这样!
狍子看着脸色苍白人事不知的烛龙,心里陡然涌现出一股子敬佩,自己一路背着他出来的,没听他喊过一声疼。
符越把虫子收回了小盒子,又确认了一遍数量,这才将肚子上开的口子缝了起来。
旁边托盘里的骨头堆了一小堆,他叹了口气,说:“他的骨头扎进了心脏,但是很幸运没有伤到要害,我帮他取出来了。”
狍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他继续说:“他的内脏有多处出血,有的我修好了,有的勉强,只能看他能不能挺过来了。”
符越眼里难得的流淌着几分赞赏:“我没见过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的,他很厉害。”
狍子闭了闭眼,低声说:“谢谢。”
他清楚,这种程度的伤,即便是上了医院,也不能做的更好了。
魏禹琛醒过来的时候,有种穿越了的错觉,一样的岩顶,一样的火光。
耳边有清浅的呼吸声,那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他的心跳不自觉加快,微微侧了侧头,迎上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睛:“你醒啦。”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脸,却是完全两种心境。
他轻轻阖动了一下嘴唇,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
符越坐起身,含了一口水,熟练的俯身贴上他的唇,慢慢的渡了进去。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闭眼睛,全程直视着对方的眸子,眼里是化不开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