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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真要是派人来赐死贵妃,怎么也得来奉上白绫和美酒一杯吧,哪有空手来的道理。

郑贵妃其实也是委屈至极一时失态,她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视线微敛,淡淡的说了句:“你不在南边呆着,跑回来做什么?”

魏良臣忙躬身道:“回娘娘话,奴婢在南边闯了点祸,所以回来跟陛下和娘娘奏报一二。”这是给自己在南都干的事打个伏笔。

贵妃听后,微哼一声:“闯了祸就知道回来,你倒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奴婢心中只知有陛下,有娘娘,孩子在外闯了祸尚知找父母,奴婢又岂能不找陛下和娘娘的。”

魏良臣说这话心不亏,从他和寿宁的关系角度来看,叫万历和贵妃一声“爹娘”不为过。

说话间脚下又往前近了三步,和贵妃娘娘保持着一个刚刚好的距离,既不显疏远,又不显过近。

郑贵妃没有在意魏良臣这个举动,只说了句:“从前见你倒不如这般油滑,怎的去了江南之后倒变了个人,本宫可听不得哄人的话。”

言毕,缓缓直起身站了起来,她已于此处趴了一个多时辰,以致手脚都快麻木了。

这一天,郑贵妃真是如履薄冰,时时颤抖。

她现在都还记得丈夫指着她问的那句话:“你是不是真的背着朕做了这些事?”

郑贵妃没有做过,她真的没有做过。

她不恨那王曰乾,也不恨那孔学和什么妖人,她只恨自己的丈夫竟然不信她。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乾清宫回到的翊坤宫,尤其是当她知道首辅竟派兵围了她郑家之后,她当时就好像堕进了冰窖。

三十年的夫妻感情,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的夫妻之间的信任,竟然只因一件子虚乌有的妖术案就崩塌,就消失,这让郑贵妃难以接受。

这一天来,她都不知怎么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