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华破天荒地失眠没睡好。
以前他和陆合欢闹矛盾,基本都是他单方面冷战,陆合欢则厚着脸皮不管他的冷战纠缠他,直到他给她好脸色。
这一次则是陆合欢和他双方冷战。
第二日一早许诗华顶着眼底的青黑起来,憔悴得不行,陆合欢却没受多少影响的样子,看着精神不错,显然睡得很香。
许诗华从她跟前走过去,想刺激她一下,让她主动示好,可结果让他很失望,陆合欢就跟没看见他一般,压根儿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陆合欢自己洗漱完毕,又给儿子擦了小脸,然后替许小悠烧火让她洗漱。
等早饭做好,陆合欢又端出鸡蛋羹舀出来凉一凉给许小悠半碗,喂快快半碗。
许母见竟然没有许耀耀的,立刻嚷嚷起来。
陆合欢瞪了她一眼,“你们天天在家吃得还少吗?”
许母:“干啥,骂我们偷吃呢?我一天天的……”
“闭嘴吧,一天天地嘚吧嘚吧不够烦人的。”陆合欢一点都不给许母面子了。
许母瞪大了眼睛跟见鬼似的扭头跟许诗华哭诉,“诗华,你瞅瞅她。”
以前陆合欢还是挺尊重她的,不会对她没礼貌,都是许小悠跟她直接干架,没想到陆合欢现在也公然挑衅她。
许母让儿子撑腰。
许诗华不满地瞪了陆合欢一眼,想说她两句,陆合欢却扭过身子给他一个后脑勺,不搭理他。
许诗华:“……”
他感觉自己要被气死。
整个早饭期间,陆合欢都没搭理许诗华,吃完饭她交代许小悠两句就去上班。
望着陆合欢离去的背影,许母就抹泪儿,“诗华,你瞅瞅她,我早就说她不是善茬儿,当年……”
许小悠“咣当”把碗顿在桌上,大声道:“你瞅瞅你自己,整天背后挑三窝四!啥家庭都被你挑散架儿了!”
说完她还气呼呼地瞪着许诗华,大有你再打我一下,我就把房子给你点了让你睡大街的狠劲儿。
许母自然又开始骂她,鼓捣许诗华打她,可许诗华却气得饭都吃不下去也没再动手打闺女。
昨晚上他也是气急了,而且也是第一次扇闺女耳光,心里不得劲儿但是又拉不下脸道歉。
许耀耀躲在东间门框后面,有些心虚,他知道爹和后娘吵架是因为他。
虽然爹还是护着他,但是他感觉得出这一次事情有点严重。
他就是想抓马蜂蜇弟弟,他以前不但抓蚂蚁咬弟弟,还夹过树辣子往弟弟身上丢。
夏天杨树等树上很多树辣子,黄绿色,一身毒刺,沾一点就给有汗毛的地方蜇一个大肿包。
他趁人不注意用小棍子夹了一个往快快身上丢,结果那小傻子捡起来就往嘴里塞,把嘴巴蜇得肿一圈。
他就想抓几个马蜂,等小傻子回来就丢给小傻子吃,看不蜇他满头包的。
谁知道马蜂没那么好抓的?就这么惯孩子?这么下去可不敢让快快跟他哥在一起住。”
小孩子不设防,谁知道哪天就被自己哥哥给害了?
有时候不懂事的小孩子作恶更甚。
方荻花也这么大年纪,自然见识不少。
小时候村里有俩小姐姐看弟弟,为了不让弟弟尿被子就给他把小鸡鸡用线扎起来,结果硬生生把小弟弟憋死。
前些年其他村还有个男孩子生气娘偏心弟弟,趁着娘不注意拿尿布把弟弟盖住,就那么给弟弟憋死了,他娘问起来他却哭着说想和弟弟捉迷藏。
大人根本没有办法怪他们,因为他们也只有五六岁、七八岁的年纪。
关键这些孩子害死弟弟妹妹以后并不后悔,只当是弄死一只蚂蚁、小鸡那样。
方荻花觉得太可怕,也太可恨。
这要是真让许耀耀害死快快,大人再哭、再骂都没用。
许小悠就是想让姥娘和小舅妈帮忙调解一下,她直觉这个问题她自己解决不了。
她可以跟爹和奶奶发脾气,却不能解决大弟的问题,必须得爹重视起来。
要想让爹重视起来,就得姥娘和小舅妈出面。
林姝微微蹙眉,她却不想多管闲事纠正许耀耀,对方荻花道:“娘,要不就让小悠和快快住在咱家吧,别回去了。”
既然许诗华更看重他大儿子,不在意小儿子的死活,那就别住一起了。
在许家和外人的视角看来可能她有点小题大做,毕竟许耀耀就是一个孩子,只是拿蚂蚁丢弟弟,也没做太出格的,而且这一次许耀耀抓马蜂蜇了自己而已,也没明确要伤害弟弟,她们就这么认定许耀耀是坏孩子,有些太过武断。
但是林姝和方荻花又不想和人讲道理,她们稀罕快快让孩子住在这里并没有问题,反正许母厌屋及乌,不喜欢儿媳妇就也不喜欢这个孙子。
许诗华平时也没看出来多喜欢小儿子。
方荻花点头,同意了,她对许小悠道:“小悠,你以后放学就来这里,不要回家了。”
不管许耀耀是淘气还是真的坏,方荻花不想赌孩子的人性,更不想等惨事儿发生以后再哭着说什么“早知道”。
现在陆家不缺吃喝,多养许小悠和快快一点问题都没。
许小悠点点头:“姥娘、小舅妈,那我和弟弟就搬过来。”
她虽然说不出狠话,可她见过耀耀看快快的眼神,那种眼神让她害怕。
甜甜盼盼几个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小悠姐姐,太好了,以后咱们就能天天一起上学写作业玩耍啦。”
这时候翠翠抓着书包从屋里飞奔出来,嘴里还叼着一个馒头,含糊喊道:“迟到了!”
甜甜几个一听,哎呀一声,也纷纷抓起书包就跑。
侯伟还把凉鞋跑掉了,捡起来顾不得穿,拎着就跑。
快快见状,蹭得挣开方荻花的胳膊也往外跑,“起起到到……”
“啪叽”跑得太快,
左腿绊右腿摔地上,又是大脑袋先着地。
林姝赶紧过去给他抱起来,“我看看是不是摔大包了?”
快快两只小肉手捂着脑门,倒是没哭,反而一脸惊悚地吆喝,“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