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洁已经和李大庆商量过,以后要和林姝家走得近点,就冲着林姝不怕关家,敢直接正面刚就说明人家正直且有胆色有本事。
只有胆子没有能力,那是找虐。
人家有能力,关老太哪怕作妖作出花儿来,领导也不会拿陆家开刀的,顶多就是和稀泥。
关老太可算尝到别人告她的状,领导不敢处分她只好和稀泥的感觉了。
真是一报还一报,让人听得大快人心,舒坦。
积年的乳腺毛病都畅通了。
她又代替儿子邀请三个崽儿下午去家里玩儿,家里还有一盒很贵的巧克力,她没舍得给自家孩子吃,原想着走亲戚拿娘家去撑场面的,现在却想让儿子和盼盼三个孩子一起吃掉,还能培养感情呢。
辞别郑洁母子,林姝和大姐带着崽儿们回家。
午饭他们吃鸡蛋面,放了菠菜,还烙了几个韭菜粉条鸡蛋盒子。
林大姐问问三个崽儿,在托儿所如何,有没有被老师批评。
盼盼摇头,“妹有呀。老师对我们可好呢,还给我们吃糖。”
小侯伟:“关泽都没去上学,哈哈,他肯定怕我们见他一次打一次,不敢去了。”
甜甜:“我听小朋友说赵老师是关泽的亲戚,是走后门当的老师。”
林大姐笑了笑,让他们吃饭,这年代工作都是能接
,走关系那再正常不过?,是合法的,人人只懊恼自己没关系可走。
比如她和林姝现在在家属院住着,按理说只要她们需要,革委会就要给她们俩安排工作。
只不过林大姐想着还要去陆家庄,林姝也是来小住,就没想工作的事儿。
林姝却觉得这个赵老师靠走关系进托儿所,肯定偏帮关泽。
还有那个葛老师,听语气也是偏帮关泽和稀泥,肯定也是被关老太收买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她们继续在这里当托儿所的老师,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因此记恨盼盼三个,以后找机会使坏?
下午等孩子们去了托儿所,林姝继续琢磨这事儿。
关泽被压着打的话,多半就不敢欺负小朋友了。
有些人敢耍横就是仗着别人不敢还击,一旦被人痛扁知道痛他就老实了。
许母为什么不敢打许小悠了?
难道是良心发现?
当然不是!
而是她打许小悠就有代价,方荻花会去打回来。
同理,关泽打小侯伟,现在打回来,关泽知道疼,他就不敢再随便打人。
当然如果自家压不住关婆子,让关婆子胜利的话,那关泽肯定变本加厉。
什么叫关老太胜利?
比如像从前那些人家,关泽打人,别人不敢找只能息事宁人,甚至别人打回来,关老太上门闹事,别人反而要给关泽赔礼道歉,那他当然要变本加厉得瑟啊。
在自家这里行不通的。
关老太敢打上门,她就敢打回去!
你不给我孩子道歉,就让我孩子打你孩子。
谁怕谁呢?
父母可以不给孩子捞好处,但是必须给孩子撑腰,这不就是父母奋斗的意义么。
要是连孩子的尊严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吃的可以差点,穿的可以凑合,小孩子的尊严和安全必须保护。
下午林姝正在写第二封信的时候教育组的人上门了。
严振东亲自来的。
严振东带着秘书小方,态度谦和,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然后问:“林姝同志,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教育组办公室坐坐?”
林姝给他倒金银花茶喝,“严主任,是教育组和我聊呢还是关家人?”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你们就会和稀泥,在我这里你们只是一个平台工具,不把关家拉这个平台上来,他们不会说人话。
严振东笑道:“薛主席回来了,关主任也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到。”
“哟。”林姝讥诮地笑了笑,自己孩子打人,别人家长找上门,这当爸妈的躲得比狗快,现在自己孩子疑似被人打,当爸妈的回来得比狗快。
是真狗!
林姝:“严主任,是单跟我们谈,还是李家黄家那几家都去?”
严振东心道:不说小媳妇儿乡下来的么,不说那封信是侯建
()文代笔么,不说小媳妇儿外强中干么,她则滴水不漏呢?
他依然笑得非常和气,“是谈那封教育倡导书的事儿,所以今天就暂时你们两家坐下来交流。”
林姝也轻笑,“哦,这是把我们当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咯。”
严振东:啥?什么矛盾什么方面?噢噢噢,对,这是哲学问题,小媳妇儿懂真多!
林姝起身,“多谢严主任斡旋,行,咱们这就过去吧。”
林大姐已经抱了两人的棉大衣出来,外面太冷,屋里有暖气热乎,出去怕感冒。
严振东也不知道为啥,明明和林姝不熟,而且小媳妇长得漂亮,为人也和气,说话和她姐姐一样温温柔柔的,可他在她面前就是不由自主地会放低声调,小心翼翼的。
也不知道是怕吓着她呢还是怕她这个人。
几人一起去了前面机关大院儿。
关伟长接到单位电话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置信,不是让薛莲态度放低好好解决问题吗?怎么就闹到娘被打断腿,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他手都有点抖,未免欺人太甚!
他阴着脸,让司机加速,平时俩个多小时的路程今天一个半小时就回来了。
到了单位,他也没等司机给自己开车门,自己推门下车大步往办公楼去。
在办公楼入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严振东和林姝几人。
严振东忙笑着打招呼,“关主任,路上辛苦呀。”
瞅瞅,平时梳得纹丝不乱的发型都有点歪了,看来跑得很快嘛。
林姝对关伟长夫妻的印象已经降到负数了,自己儿子被打就火燎腚一样赶回来,呵呵。
严振东给双方介绍,他深刻感受到调停人的难处了,明明就一个同事一个没工作的小媳妇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给介绍完,还给关伟长使眼色,让他别阴着脸,跟人家陆局家属这样太掉价,有失男人身份。
关伟长原本微微扬着下巴,这会儿侧首,冷淡地瞥了林姝一眼,“你就是林姝?”
严振东:“……”
林姝连看都没看他,讥诮道:“哟,原来关泽同学有爸爸呀。”
说完,林姝撇嘴、白眼,一气呵成,挽着大姐的手臂直接往办公楼里去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这不屑一顾的白眼,给关伟长气得直接脸黑了。
严振东:“……”
小媳妇儿真牛逼!
方秘书;不愧是八号院儿的家属!
躲在一边负责暗中保护的小庄竖起大拇指:陆哥,嫂子是这个!
教育组会议室那里,薛莲脸色铁青,关泽鼻青脸肿包成猪头状,关老太脚踝和手腕绑成猪蹄样儿。
顾科长一脸无语。
都他么是戏精啊!
那么多人证物证,关老太是自己摔的,关泽也是自己摔的,你们包成这样当我瞎呢?我还没死呢,还喘气呢,昨儿还好好的今
儿就要瘫痪了?
“人呢,怎么还没来?”薛莲气呼呼地摔门出来,正好看到林姝和林大姐过来。
她立刻骂道:“你俩可真不要脸,我工作忙,让你们去找孩子奶奶谈,你们直接写信告状骂人,不好好解决问题,挑唆孩子打人是吧?”
“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父母健在的孤儿?什么叫惯子如杀子?”
“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没有工作,在家里当寄生虫?”
看她激情输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林姝只轻飘飘地道:“哟,关泽还有妈妈呢?我以为他只有奶奶呢。”
一句话,给薛莲干瘪了,气得她手指发抖,“你、你会不会说人话,怎么还诅咒呢?”
林姝淡淡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薛主席怎么还急眼了呢?”
关老太:“好你个混账婆娘,就是你写信告我老婆子是吧?我看你欠打!”
她挥着拐棍儿就冲出来,舞舞旋旋地要打林姝。
这会儿她虽然脚踝缠得跟猪蹄儿一样,步伐却异常矫健,只是她从会议室出来,门口还站着个薛莲呢。
林姝和林大姐在薛莲对面。
林姝当即道:“薛主席,小心些。”顺手给她往旁边扒拉一下。
“砰”关老太的拐杖恰好敲在薛莲的肩膀上。
林姝惊呼一声,“老太太,你咋这么蛮横呢,说打人就打人?要不是我拉得及时,你这一棍子就打在薛主席头上了!”
关老太气得直蹦跶,“你要是不拉她,我还打不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