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嘘……”原本就惊魂未定的战马,被吓得悲鸣着扬起了前蹄,甩落背上的武士,然后落荒而逃。还没等那名武士从地上爬起来,唐塔已经追到了近前,雪亮的横刀奋力劈下,在武士的脊背上,辟出一道两尺长的刀口。
鲜血喷出三尺高,武士生命随着鲜血一起流逝。唐塔躲闪不及,被鲜血溅了满脸。还没等他来得及抬手去擦,“叮当”,有支羽箭正中他的胸口。
“啊!”唐塔被吓了一大跳,尖叫着低头去检视自己胸口。却看到羽箭无力地落下,而穿在身体上的镔铁背心却毫发无损。再迅速抬头,他看到一名武士策马远去,同时还在努力地将第二支羽箭往弓弦上搭。
“嗖!”车平厦在关键时刻,抢先射出了弩箭,将正在搭箭的武士射下了坐骑。唐塔迈步冲过去,试图补刀。身背后,却传来了张思安的命令声,“唐塔归队,不准脱离。所有人向我靠拢,站在我身边结阵,以防溃兵冲击!”
“塔尔呼回来!”
“路光腚回来!”
“敌军太多,小心落单吃亏!”
……
呼唤声从背后相继传来,却是弟兄情急之下,直接喊起了他们两个的“原名”。路广厦和唐塔脸色微红,讪讪地向张思安靠拢。后者则快速将大伙重新组织起来,原地结阵。持盾牌和横刀者,在外围站成一个圆,彼此照应。持弩弓者被保护在圆阵之内,自行寻找路过的目标射击。
这种作战方式,没有追亡逐北过瘾。但杀人的效率,却成倍地增加。凡是不小心靠近圆阵的石国将士,全都被拦了下来,当场斩杀。而逃命路线距离圆阵稍远的石国将士,也接连有人被弩箭射中,落在地上生死未卜。
转眼间,圆阵周围二十步之内,就再也没有石国将士通过。张思安指挥着大伙缓缓下推,拦住另外一股溃兵,就像礁石拦住潮水。
没有石国将士愿意跟他们纠缠,唐军主力已经近在咫尺,多耽搁一刻,被追上的几率就增加一倍。而圆阵中的张思安等人,却不肯放过任何一次进攻机会,像蜘蛛捕食般,将来不及躲远的“猎物”接连放倒。
不多时,圆阵周围二十步内,就又找不到任何石国将士。张思安心有不甘,抬起头,寻找下一个拦截点。却无奈地发现,碎叶唐军的红旗,已经推进到谷地中与大伙齐平的位置。从大伙所在位置往东,再也没有一个站在地上的敌军。而从大伙所在位置往西,敌军将士如同受惊的羔羊一般,疯狂遁逃,各不相顾。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猩红色的战旗下,忽然有号角声响起,呼唤游离在外围的弟兄们,向战旗附近靠拢。张思安不知道教导团一旅一队,在不在被呼唤的范围之内,却果断放弃了继续寻找战斗机会,带领逯得川、唐塔等人,快步冲下山坡,宛若乳燕归巢!
战旗下,有人策马迎上他们,引领他们靠近大队人马的后半段。紧跟着,大伙熟悉的新训营校尉任五出现,带着十几名细柳营新兵和足够的备用坐骑,欢迎他们归队。
张思安大声道谢,随即,带领教导团一旅一队的弟兄们,在一片钦佩的目光中跳上战马,重新加入队伍。跟在猩红色的战旗下,继续追亡逐北,跟弟兄们一道,洪流般扫过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