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他见过,总计用了不到半两金子。可这半两金子打造的功勋牌,却足以让张思安心中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今后这辈子,哪怕前面横着刀山火海,只要张潜一声令下,都不会眨眼睛。
“新训营三团二旅一队五伙,入营之时十人,结业之时十人全都顺利通过。并且出了三名全优、六名上平,伙长张思安居功至伟!”当欢呼声稍稍平息,张潜声音,紧跟着就响彻了全场,“特别是考核之时,张思安等人非但自己快速通过,还掉过头来,不顾劳累,鼓舞本伙最后一名弟兄,实乃我碎叶军楷模。因此,记功一级,赏金牌一面。去军屯处出示此牌,可兑换熟田三百亩。过后是将熟田留在手里,还是卖掉折现,皆可自己决定!”
“镇守使英明!”
“大帅英明!”
……
四下里,欢呼声再度响若雷动。而那伙长张思安,虽然平素号称口齿灵活,此时此刻,却激动得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来。全身上下哆嗦着,就要跪倒磕头。“谢,谢镇守使赏,属下,属下……”
“不要拜,军中不跪,哪怕将来有皇帝亲临!这是碎叶军的规矩!”张潜一把搀扶住了他,同时笑着命令。“站直了,给弟兄们做个表率。无论今天还是以后!”
“嗯,嗯!”张思安流着泪点头,刹那间,就将脊梁骨挺了个笔直。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张潜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扫向全军。骆怀祖说得对,在碎叶镇,他说的算。所以,他干脆趁着自己一个人说得算的时候,多洒一些种子下去。至于将来收获如何,且不去问。
欢呼声渐渐小了下去,新训营所有弟兄,都猜到了自家镇守使有话要对大伙说,陆续自觉地闭上了嘴边,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果然,当周围的欢呼声彻底沉寂,张潜的声音,再度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大部分人的耳朵,“你们当中,有的人是从姑墨州加入张某麾下的,有的人则是从冻城加入的,还有的人,是从突骑施各部,被送回碎叶,然后又通过了严格筛选,才进入新训营的。无论你们从哪里来,在你们入营的第一天,张某都曾经答应过,坚持不下去,你们可以随时退出训练。但是,你们都坚持到了顺利结业。在这里,张某恭喜诸位!”
“多谢镇守使!”
“谢镇守使!”
“愿意为镇守使赴汤蹈火!”
……
有人带头,新兵们稀稀落落地响应。却谁都不知道,张镇守使忽然跟大伙提起这些旧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双手轻轻下压,张潜示意大伙保持安静。随即,又笑着说道:“同时,张某也想问诸位一句,如今碎叶城中可谋生的机会很多,你们即便不当兵,也不愁活路,还有一百亩口粮田可以作为依仗。你们却坚持要披甲上阵,究竟为了什么?不必急着回答,张某只想听实话,而不是蓄意拍张某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