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打下淮安了,城里城外没了官军的影子,眼面前的危险一下没了,原先过度紧张的心松了下来,劫后余生的淮军上下自然会有各种念头冒出来。
淮安城中又满是钱粮和财富,这些东西怎么分,下一步又怎么走,并不是紧密团结在“上冈陆文宗”麾下的淮军肯定会产生裂痕。
不如此,才有鬼。
至于蒋魁说跑掉两个营千余人的事,陆四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据蒋魁说,那些跑掉的人大多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三五成群的离队了。
问他们干什么去,回答都是回家。
“小四子,咱们不是没拦过,可你知道那帮人怎么说?嘿,他们说的好听着,讲什么咱们淮军现在人不少,又打下了淮安城,官军跑的精光,下面官府肯定会派人过来招安咱们,所以现在进淮安城不是拼命,是来享富贵。他们呐,苦惯了的,不想吃朝廷的皇粮,只想回家安生种他们的地……”担架上的陆文亮说话间想直起腰坐起来,却被广远给拦住了。
“这事怪我们几个,要是我们强硬些,不致于一下跑掉两个营的人。”蒋魁有些自责。
周旺、宋五他们也有些惭愧之色,显是对自已没能完成陆四的嘱托感到愧疚。
甘二毛因为断了一只手,心情始终很郁积,一个人站在墙边不吭声。
“我说了来去自由,这件事也一点怪不到你们头上,”
陆四示意众人不必如此,他不奇怪那些人的选择,也完全明白他们的想法。
本来就是因为没办法才聚在上冈陆文宗淮军大旗下,现在危险没了,农民骨子里的顺从和胆小怕事自然会表现出来。
原先那些回家的人可能觉得自已回去后也会被官府报复,现在官府都没了,淮军又有很大可能被朝廷招安,他们再不走什么时候走?
人之常情。
走了也好,大浪淘沙,这一千多人就是淮军的第一次淘汰。
陆四让蒋魁组织人手将伤员先送到漕院衙门那边的临时营地。其余人连同辎重一半驻老城,一半驻新城。风字营和林字营会引导安排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