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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士民因此不由得望北而叩。

不过,朱由校免天下田赋的事,倒是让记史的翰林官犯了难。

因为他如果把这诏令记下来的话,无疑就是在告诉后人,他这么一位严酷的暴君,居然做了比古往今来所有仁君贤主都未做到的仁政。

这实在是太打儒家的脸了!

“这可如何是好!此政一记,后世之君,怎好再信‘宽仁’二字可济民也!”

翰林史馆侍读学士杨所修就因此对侍讲学士李藩说了起来,且面露难色。

李藩则思忖片刻后,笑道:“笑话,吾皇本就是宽仁之君!自三皇五帝以来,便无仁德在其上之君!先不说其,其。”

李藩话到这里,另一翰林学生贾纯就问道:“其什么?”

“其……”

李藩努力想着被自己一直视为暴君的当今皇帝到底有什么仁德的事,想了半日后,才道:“其禁止溺婴一事,可见其仁,应当记于史册之上。”

“这本是小事,可记乎?”

贾纯问道。

“体现陛下仁德的岂是小事?杨翰林,公之言很危险!汝心中可有君父?!”

李藩很严肃地批评起杨所修来,且吩咐道:“能记的,自然都得记上!只要能体现陛下仁德的,就不是小事!”

“要让后人知道,乃吾皇千古第一仁君!是仁君!所以吾皇才能颁布这千古第一善政!明白?!难道你们想让后人觉得,免天下田赋的善政非一仁孝之君所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