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朱由校就起身走到已颤栗不已的毕自严面前来:“怎么,这么快就怕了?”
“陛下恕罪!臣调度钱粮、富国富民还可,但这阴阳调和,上下安抚,实在不是臣的长相,臣也非善谈者,饶是刘公这样的,臣尚且不能压制,何况外面那些大有不定国本不让臣活的百官们,臣不敢奢望,只求陛下看在臣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未敢稍有私心的份上,准臣乞骸骨!”
毕自严壮着胆子回道。
朱由校知道毕自严是怕将来继位的皇子报复他,而想把自己置身事外。
对此,他也能理解。
“那你回去改写一份奏疏,就写一份立请朕立储的奏疏来,朕念你为大明辛苦了一辈子的份上,光是救活京师数十万流民,使其安居乐业的功业,也算对得起朕了,朕也没别的赠你,就送你一个直名吧,让你因议定国本事被罢官回乡,如此后世之君,必会感激你的。”
朱由校说着,就叹道:“接下来,这个恶人,少不得朕来当了!”
毕自严听后怔住了片刻。
接着,毕自严就发自肺腑地朝朱由校磕了一个头,且泪眼婆娑起来:“老臣叩谢陛下!老臣对不起陛下!老臣无用!”
“快去!老货,少在这里跟朕假惺惺的!”
朱由校佯装生气地说了一句。
“是!老臣遵旨。”
毕自严便哭哭啼啼地站了起来,虽然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但他的内心却是极为雀跃的。
文臣就没有不在乎名声的,对敢批龙鳞的直名更是情有独钟。
要知道,有很多文臣为求直名是甘愿冒着被杖毙的风险的。
如今,皇帝朱由校让他毕自严因为上疏言立储之事而被罢官夺职,而不是被杀头,自然算是让毕自严低风险地获得了一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