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时,帝国工业早已有了新的发展,足以继续缓解矛盾,公于二十年前可知蒸汽机?而现在科学院的巨匠们已在开始设计发电机,用水流转动带磁铁的轮机,而切割磁线,进而通过铜线圈产生电,且还在研制电动机,一旦将来真的成功,就可以用江河湖海等自然之力而生产无尽的财富,到时候什么弊病依旧可以靠此解决。”
毕自严说道。
刘鸿训回道:“机器改进的再快也是赶不上人心的贪婪速度的!不能只指望巨匠们,不患寡而患不均,元辅真的认为,社会的不安,人心的不满足,仅仅是因为不够吃,吃的不够好吗?而是寒门虽已酒肉臭,但朱门臭的却已是山珍海味!”
“仆倒也不是不支持对内改革,但治国得多管齐下,主副相成,对内是得抑制贫富之差距,但主要还是得靠对外夺利与技术改进,不然经常大改,内部斗来斗去,人心也会不安的!
如今国朝已在陛下励精图治之后,天下繁盛、国泰民安,而不似国初,危机四伏、民生凋敝,所以没必要再大刀阔斧,用非常之法,那样会导致大乱的,王莽、靖难之殷鉴不远!”
“现在大明就适合以温和之术调理为主,而不适合以前那样大的阵仗,毕竟如今天公不作美,尤其是自天启八年以来,灾害更加频繁,五年大旱、三年蝗灾这种罕见大灾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再大动干戈,恐会适得其反,将天象不利之事转移给外夷承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毕自严说道。
刘鸿训道:“可这终究是未能处理根本,而使大明不能长治久安也!”
朱由校见这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便道:“好了!以着朕的意思,这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不是即位之初那种万不得已的境地,朕也不忍心对本国官民过于苛刻,毕爱卿说得对,现在已不是即位之初,即便要行刻薄寡恩之事,也得转移到对外番刻薄寡恩,否则何谈汉人至上!但本国汉人也不可过于骄纵,而违抗皇纲国法,否则,朕也是不会轻饶的。”
说着,朱由校就道:“拟旨吧,全球基本秩序条例,你们廷议一下,该写上哪些条例,要符合儒家人伦之德,但也要有是为帝国扩大利益的本质!不然治天下的意义在何处?”
“是!”
毕自严等回了一句。
刘鸿训内心有些失落,他看得出来,皇帝陛下到底是随着年龄增长和局势变化,开始消减昔日的朝气,也开始求稳,且开始有更大的雄心壮志,国内的改革已经不能使他满足。
毕自严比刘鸿训更了解自己的皇帝,他知道自己的皇帝一直都是把注意力放在世界的格局上,以及文明的扩张上,而一个国家的帝王权力并不是他做帝王的终点,他也清楚陛下这样做是利于自己这些以掌控财富为主而不是土地为主的权贵的,所以,他才提出了‘汉人至上’的理念,为的就是替陛下今日的野心服务。
毕自严现在还因此对近来流行起的“汉人私有财产不可侵犯”以及“汉家妇女也应有更大自由权”的思想产生兴趣。
因为前者可以使帝王承认他的财富不可随意被剥夺,后者可以刺激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