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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看到这里,不由得道:“也没怎么为朕讳言嘛,倒是在替一些犯官讳,譬如朕当年掌掴杨涟,是因他拉扯朕,这个缘由怎么没记进去?另听元辅之言贬其官,是因一开始议其死罪,后因元辅谏之,为之求情,朕才饶其死罪,贬官外乡,结果求情的事没提,免死的事也没提,合着朕难得宽恕这么一回,反而也没落个好,是吧,那当初还不如直接杀了!”

李建泰此时已汗如雨下:“陛下容禀,这些皆非臣所记,臣当时还未进翰林。”

朱由校则因此干脆先翻后面,却只看见有袁可立杀宗室、以及自己这个皇帝最近下旨拿张完春,着乌巴戴枷见自己的事,但未记永废徭役的事。

“朕令一个鞑靼人戴枷上殿的事都能记上,怎么,永废徭役这样的善政,还不配在起居注留下几个字?你们翰林修的什么史!朕看你们是在玩忽职守,居心不轨,宁为鞑子记事,而不愿为天下生民记!”

朱由校说着就把起居注摔在地上,然后喝令道:“传旨,把掌翰林的李建泰拖下去,下狱论死!”

李建泰不由得哆嗦一下,忙磕头道:“陛下,饶命啊!臣只是还没来得及记,没来得及记呀!真的,臣不敢欺瞒陛下呀!”

“此事都宣旨多久了,良乡的知县都已经上奏言免徭役执行的情况了,素来清闲的翰林院,是比内阁六部还忙吗,竟到现在还未记此事,也就几笔的事,不过行史官之责,只客观记述几笔,不用评判优劣,有什么难的,怎么就拖到了现在?!”

朱由校喝问道。

“你身为掌翰林院的正堂官,一个玩忽职守罪是跑不掉的,另外,你让翰林只记君威,不记君恩,也算是居心不良,下狱论罪,当诛!”

朱由校说接着道。

“陛下容禀,李建泰虽有罪,然恐也不致死,或许只是失察而已。”

毕自严这时候不禁为李建泰求了一下情。

朱由校则看向他:“你为他求什么情,就算你为其求情,人家这些翰林清流也不会领你的情,没听见朕刚才念杨涟的事吗,当时,如若不是元辅,朕早杀了这大不敬之人,如今倒好,起居注竟只写说是元辅进谗让其贬官,而不记为其求情之事,你今日为他求情,只怕也不会落好!以朕看,以后无论谁求情,就不应该再宽恕任何人,反正也不会被领情。”

“陛下!这些都跟臣没关系啊!臣不知道有这回事啊,若是臣知道,臣一定请旨重新修撰啊!呜呜!请陛下饶臣死罪吧。”

李建泰哭喊起来。

“你掌翰林也有段时间了吧,怎么连起居注都没翻阅一下,可见你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