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页

魏广微将手中的一笔的往桌上重重一放,忙否认道:“仆没有此意,毕公想必有所误会。”

“不,魏公你有此意!”

“若魏公真觉得商税不该推行,在御前议此事时,魏公就该提出来,而不是在这里冷嘲热讽!”

毕自严直接回驳道。

“毕公这话,仆不明白,仆冷嘲热讽了什么?”

魏广微尴尬地笑问道。

“好啦!两位不要再争了!”

韩爌这时候制止了二人的纷争,然后对袁可立言道:“礼卿,眼下因这商税改革的事,不少御史言官上疏弹劾你残害宗室、擅权乱政,你是元辅,以你之见,当如何票拟之,按照惯例,你也是要上奏自辩的。”

“自辩自然是要自辩的,票拟时也还是要略微申饬一下,最多罚没半年或一年俸禄,做给天下人看,想必陛下那里自是会准的。”

徐光启这时候从大明园回了内阁,且走了进来,提议道。

韩爌则因此忙起身问:“子先来啦!陛下眼下龙体如何,何时会召见我等?”

徐光启回道:“陛下龙体依旧康健,不过,还未提召见诸公的事,仆也问了,陛下言,眼下大明众正盈朝,有众卿辅政,他自当垂拱无为,多些时间读书养性,至于召见之事,到需要见时只会传召。”

韩爌听后没有说话,心里倒是惊讶,陛下素来是凡事必当过问,每日必常召见阁臣议事的,怎么现在突然又提说要垂拱无为?

想了一会儿后,韩爌觉得自己不能被陛下表面上的话给忽悠住了,君王的话,真信的话就输了,也就心道:“陛下不是一个愿意放权的人,他现在这样做,只怕是假象,是故意迷惑自己这些大臣,在背地里筹划什么,自己可不能再像陛下即位之初一样冒失,还是谨慎起见为好。”

于是,韩爌便只笑着回道:“是!”

魏广微则因此在暗自在心里盘算道:“到底是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方从哲在世时教的他,竟如此奸滑!表面上看,是突然要垂拱而治的意思,明明是等袁可立这些疯子一样的家伙把天下商贾之财搜刮上来后再出面,然后用袁可立的首级谢天下人,这样既得了商税的利,又不用自己背这名声,天下会算计的君王都一路货色,既想搜刮了天下势族的钱财,又不想让天下势族恨他!自然也就喜欢给他办事还愿意替他挨骂的人!自己如果想在将来更进一步的话,也得如此,可凭什么好处皆归于君王,我魏显伯就不信,做首辅的都得是这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