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这里向朱由校递来了一份来自方一藻的奏报。
朱由校听后把眉一抬,不怒自威道:“朕何时说过治国当外王内法?朕说的是法令不可废!”
方从哲立刻肃然起立,躬身在一旁,额上微微冒起冷汗。
他没想到皇帝陛下由徐光启教授儒学多年,依旧崇尚法治,而不愿意以儒家仁恕之道代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日月所照之地,俱当为朕所御!只是碍于地理之隔离、文化之未统,故朕不得不暂忍蛮夷自立,巧用合纵连横之术,然既已落在我大明手里,为朕所控者,自当遵循大明之法令,不遵者,其罪之处罚当不轻于本国子民,否则,岂不显得本国子民卑贱于外虏?
诚然,卡斯特罗与佩索这些西洋番,乃外番中佼佼者,然这不是朕法外开恩的理由,如果外番中的佼佼者,皆以为自己优秀,即便给大明造成很大麻烦,若将来成为大明阶下囚,依旧会被宽恕的话,那他们肯定会更加毫无忌惮地为他们的主子卖力,对付我大明!”
朱由校说道。
“陛下说的是,这方一藻不过是书生之见。”
方从哲回道。
“他这倒也不是纯粹的书生之见,而是巧舌如簧,想必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手脚不干净,绞尽脑汁地为这两外番辩解起来,自以为聪明,能用一番看上去毫无破绽的言论想忽悠住朕,可他不会知道,这世上,如果有人藏愚守拙,是难以瞧出来的,但如果有人自作聪明,那就很容易瞧出来。”
朱由校说到这里。
方从哲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就是一个爱装笨的人。
接着,朱由校就下旨吩咐道:“着东厂严密调查此人!一旦查有受贿实证,立即上报!”
……
“您放心,只要这次您真能让贵国皇帝陛下饶恕他们死罪,将其释放,为我荷兰人使用,我们每年必会以十万元规模的贵国银币相赠您!到时候大不了直接立一契约,我们荷兰人是最重契约的。”
阿布奎笑容灿烂地对大理寺少卿方一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