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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方从哲对于汪应蛟提出继续在其他布政司进行清丈田亩的建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方从哲在朝堂斗争上已经不惜对自己的政敌大开杀戒,但他在具体的改革事宜上倒是比一些支持革新除弊的大臣要温和一些,不赞成立即推行。

朱由校自然是同意方从哲的观点。

因为他也知道只在南直隶进行改革,他可以拉拢北方军事地主和朝中部分大臣完成此事。

但对于整个天下,他要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的话,就需要有更多的人支持,需要有更大的权势。

所以,朱由校也在这时候说道:“元辅所言极是,无论是大量培养出能为朝廷实心做事的官员,还是继续壮大亲军,都还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钱才行,而这钱自然一时不能再从国内士民身上强征,得继续用革新技艺和对外牟利的法子,不过,眼下钱的事还可以慢慢来,毕竟在南直隶催缴的逋赋和抄没的资财依旧还有很多未用,如今又抄没了曲阜伪孔之族,国库依旧充盈的很,所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兴官学、练兵马,兵马的事自有朕亲自来,而兴官学的事,朕意让元辅替朕操劳,元辅得替朝廷培养出大量真正为国为民的士子,即刻拟旨,着内阁会同礼部改革天下学政礼制,曲阜和天津这两处地方以及其他皇庄由礼部直接负责改革,而其他地方各地督抚督办此事,并由提学使具体负责。”

“臣遵旨!”

方从哲回了一句。

“而对于学政和礼制改革事,朕先提一些要求,元辅到时候会同内阁与礼部诸卿廷议然后上本推行,首先,就如元辅所言,当令天下学校皆在学堂挂大明天子圣像,每逢入学日、万寿节等重要日子,需行大礼拜君,要使天下子民清楚,让他们得慧而知礼的,首先是朕,至于古之圣人,不过是一家之师,师恩岂能重于皇恩?

其次,就是要增加官学数量,要使社学兴盛,让更多庶民之子女可以有入学启蒙之机会,接下来,朕会拨予更多的钱粮,甚至会让地方留下部分税赋收入用于治学,但是这些用于治学的钱粮要用于兴盛乡村社学之用,如富庶之地方,社学可以免束脩,甚至官府要对愿意进学且优秀之寒门子弟予以奖掖与资助,而不是让地方富绅做这个事,另外,为鼓励一些无意于功名的士子在社学启蒙农家子,而非是去达宦名门家做西席,当给社学之先生授予一定品级的官身以及提供一些科举便利,如院试、乡试、会试增加一科名额,专门用来录取愿意在乡间社学启蒙孩童的士子。”

朱由校说后又道:“皇庄各屯社学以及曲阜、天津两地社学,凡入学者,皆免束脩,且赐午膳一道,凡皇庄各屯与曲阜、天津两地所募先生,皆授予文林郎之官衔,且设社学学正一官,为从八品,吏部存档,将来作为教谕、教授乃至国子监官员、提学使之选,所需钱粮皆由朕的内库出。”

各处皇庄和曲阜、天津两地现在因为相当于是朱由校的私有领地,所以,他这个皇帝可以直接在这三个地方进行教育改革,培养自己需要的人才资源,当然,以朱由校的财力,他现在也只能先在自己的私有领地振兴教育,直接在全国这样搞,他的内帑就算再增加一倍也是不够花的。

所以,对于其他地方,朱由校便让内阁会同礼部以及各省督抚量力而行,富裕的省份也可以像自己这样直接对在社学教书的先生给优厚待遇,给入学的儒童免学费,甚至包一顿乃至两顿饭,而不富裕的胜负,官府就补贴少点。

但朱由校会根据各省的社学兴办情况对各省督抚、提学使进行考成。

所以,朱由校也不担心这些地方官员不积极治学。

“什么?!陛下要天下所有学堂皆不再挂至圣先师之像,而是挂天子像,还要制定出各学堂拜君之礼仪?”

方从哲在得了朱由校的旨意后就立即会同内阁大臣和礼部堂官进行了关于学政和礼制改革的廷议,而也因此,礼部尚书孙如游在听完方从哲转述天子的圣意后,当场就惊讶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