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一燝也不好拒绝,毕竟他知道他得罪不得这些东林党,因为东林党把持着言路,自己要是让东林党不高兴了,说不定,哪天就有言官弹劾自己贪污受贿什么的,而当今陛下明显是个爱抄家的,说不准就抄了自己的家。
所以,刘一燝只得回道:“带他进来。”
很快,魏应嘉来到了刘一燝这里,拱手道:“阁老!”
刘一燝微微一笑:“示周啊,这么晚还要见仆,是为何事呀?”
魏应嘉瞅了在屋内的范毓琪一眼,他倒是不认识范毓琪,所以不好明说。
刘一燝见此则忙介绍道:“他叫范毓琪,是辽东都司右参议王化贞的幕僚,进京来办事的,是自己人。”
接着,刘一燝又给范毓琪介绍起魏应嘉来:“他是吏科右给事中魏应嘉,与汪文言私交甚笃。”
范毓琪因此忙向魏应嘉见礼:“晚生见过魏公!”
魏应嘉则颔首一笑,然后对刘一燝问道:“阁老!不知陛下突然召见阁臣们是为何事,下官想问,下官还需在将来参劾熊廷弼吗?”
范毓琪一听魏应嘉是要准备参劾熊廷弼的,顿时就来了精神,对魏应嘉颇有好感起来,忍不住地就把手伸进袖子里习惯性地要掏银子向魏应嘉示好。
反正他范家这些年靠走私建奴赚了不少银子,所以撒钱从来就没有吝啬过。
刘一燝瞅了范毓琪一眼,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让魏应嘉停止参劾熊廷弼的,不然自己会让范毓琪和他背后的势力们失望,那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刘一燝也就对魏应嘉说道:“陛下只是因为对魏朝进谗言不满而让东厂查了冯三元,并因此查到了汪文言,而不是说,陛下真的支持熊廷弼继续任辽东经略,等熊廷弼给你的贿赂到了后,你再上疏弹劾熊廷弼,到时候有真凭实据在,不愁陛下不相信你所奏之事,记住,这次,你上疏弹劾熊廷弼只言熊廷弼行贿不言熊廷弼不适为辽东经略一事,以免让陛下以为有党争之嫌。”
刘一燝不知道自己这样说算不算揣摩对了陛下的心思,但他知道他现在只能这么说,要不然范毓琪不会答应的。
按理,刘一燝这种阁臣是不用给魏应嘉汇报工作,更不必告诉魏应嘉陛下见自己后说了什么。
但现在言官势大,而他刘一燝又不是毫无把柄的清介之臣,且在内廷也没有依傍,所以,他即便贵为阁臣,也只能乖乖地向魏应嘉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