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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两支骑队尚在奔驰,曹彰随手再点两将:“你二人也去准备,待我旗鼓号令,随时前出。”

“是!”二将催马奔回本队。

骑兵沿着汉军队列的正前方狂奔。某个刹那间,“嗡嗡”的弓弦颤动声几乎压倒了蹄声。数百支箭矢飞蝗般掠过天空,然后划过一道弧形。

当骑兵们奔到远处,箭矢才落下。

打在盾牌上的箭矢,发出笃笃的响声,钉在覆盖牛皮的厚重木板上。打在盔甲或者护臂上的箭矢,则大部分叮叮当当地响着,被坚固的金属弹开。

少量箭矢就算刺透了护臂或者甲胄,力量也被削弱,中箭的将士大部分连吭都不吭一声,偶尔有人零散痛呼两声,立即连声道:“我没事,我没事!”

只有几个特别倒霉的士卒被射中了盔甲的缝隙或者面门要害,倒了下去。随即后头的同伴填补上空缺,继续保持着队列的完整。

伤者旁边的士卒微微垂下头,看着倒地的同伴问道:“还能爬吗?还能动吗?”

两名伤者应声奋起,吭哧吭哧地努力往后方爬,还有两人肢体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而鲜血从他们身下洇出来。老卒们对此并没什么悲戚情绪,骂了两嗓子,也就罢了。

几名曲长在阵中左右环视,纷纷举起手,向姜维作个四指张开的手势,表示己军并无大碍,一切如常。

姜维随即平伸手臂,也张开四指。站在他身后的掌旗官依令横摆将旗,左右各两下,意思是各部严整不动,继续待命。

过去大半年里,皇帝特意给了姜维假期,让他好好休息,顺便成婚。但姜维只休息了很短的时间,就重新投身军旅。

他新任羽林监以后,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从各种金鼓旗帜的意义、各种指挥部下的手势口令、各种武器的配合、从什伍到更大编制的作战调度、阵型变化,每一项都要熟极而流。

更可怕的是,每一项都要与下属的全体将士一同训练,所有人都熟悉了,才算过关。甚至天黑以后,他还得一一关照部下所有将士的歇息、鼓舞他们的情绪,有时候一直到子时才能够入睡。

种种训练,哪怕以姜维的才智,都是在苦熬。与之相比,哪怕最艰苦的厮杀格斗训练,都像是在休闲了。新任羽林右监的诸葛乔半途就病倒了两次,完全是靠着意志强撑到最后。

这样艰苦的日子,姜维实在不想来第二遍。但也正是这样的生活,给予了姜维前所未有的信心。

就这?就这?如果敌军就只会这样反复挑衅,便是跑到他们的战马全都累死,己军也不会有半点动摇!而己方的弓弩一旦发威,嘿嘿,那就有好戏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