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的北门就开在大片池沼的边缘,那行木筏进入池沼范围的时候,城头上的满伟等人,已经可以依稀看到木筏上将士的相貌打扮。
“廖淳,你来看看。”满伟招呼一名曲长近前:“那些船上的将士,可有你的熟人?”
被唤作廖淳的曲长,是前日里从上游抵达襄阳的。
曹真所领的兵力,相当部分是原来驻在樊城的州郡兵,普遍水性不错。过去几日里,他们乘坐的木筏遭到荆州军船的冲撞,死伤十分惨重,但很多人落水以后,竟能凫水逃命。
廖淳便是其中之一。他的木筏在战斗中遭荆州水军撞毁,他自己抱着一根原木浮浮沉沉飘荡下来,途中救助了好几名同样在水中挣扎的同伴,然后带领他们迫退了追击的荆州军船,最终收拢了二十多名部下,安全到了襄阳城。
曹真所部援军不断突破阻碍,顺水进入襄阳城,固然大大提振了守军的士气,但也带来不少麻烦。因为其部的建制大都在水战中被打散了,零碎抵达城里的援军,一时间很难捏合成团,而且还要防备其中隐藏着荆州军的奸细。
故而满宠没有急于调用他们作战,而是令他们统一驻扎在城北的营地,先把编制和上下阶级安排妥当。
过去两天里,廖淳在这方面出了很大的力。但因为他原本的职位只是都伯,好几次引起了地位较高的曹军军官不满,反而生出新的事端。其间连续出了三五条人命,也不知道死的真是荆州奸细,还是纯粹出于仇杀。
故而昨日晚间,满宠把廖淳和倾向于他的部下抽出来单设一营,暂以廖淳为曲长。
廖淳所部的营地,就在北城墙内侧不远,这时候满伟巡视此地,他也随侍在侧。
听得满伟询问,廖淳眯眼看了一会儿,沉声道:“不瞒校尉,没有我认识的。不过,他们都是曹真将军的部下没错,旗号、戎服都对得上。”
满伟本是随口一问,听廖淳这么说,随意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廖淳却不离去,站在满伟身前,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你还有话要讲?”
廖淳咬了咬牙:“校尉,要我说,不必让他们进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