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披黑色皮甲的曹军军校连声叱喝着,勒令士卒们放箭。
而丁奉依旧俯身半蹲在大盾后面躲避箭矢。
好几名将士各自举着盾,回头去看冯斐。
冯斐摆手道:“没了,没了。”
这陶罐有个名头,唤作“霹雳弹”。据交州的大匠首领徐简所说,因为其中某几种成分产出于汉中、武都乃至陇道,长途运输不便,又因为荆州、交州潮湿多雨,此物却必须得保证干燥,所以产量甚少。
今年初的时候,徐简的族弟,交州右司金校尉徐说专门去了成都,据说将和成都名匠们合作,在成都城外设一小城,专门出产此物,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成果。
冯斐这一下,便将丁奉的存货完全用出去了。效果很不错,可惜只烧着了一艘船。想要决战决胜,还得靠刀剑搏杀。
“曹军数量不少,一旦纠缠,我们难免折损人手。所以动作要快,趁着他们惊惶,一口气打散他们,打退他们!”丁奉沉声道:“冯斐,让后头的船只跟上!”
冯斐依令吹起尖锐的口哨,催促同伴们全速杀入战团。
吹了才两下,船身大震,原来已经撞上了曹军的艨艟。
藉着前冲的势头,丁奉狂吼着跳上船头最前。他摆动大盾,砸开从高处戳刺下来的刀枪,随即觑了个空子,猛地跳了过去。
洪水过后形成的水泊沼泽,虽不似正经水道那般浪涌,但两船靠得近了,船板此起彼伏难免。丁奉双脚踏上对面的船板,脚底一滑,立时就被颠了个跟斗。
他摔得头昏眼花,手上不停,将大盾和长刀乱舞。饶是如此,肩膀、后腰两处微微一痛,已然受创。
好在他所穿戴的铠甲远比寻常将士要好,坚固异常,关键时候真如多了一条性命也似,两处破入的锋刃都不深,只造成了皮肉伤。
他闻风辨音,接连侧身,避开三四支短矛的戳刺,左手大盾奋力格挡,架住砍来的一柄长刀。
这大刀来得猛恶,硬生生砸开了大盾边缘的铁箍,震得丁奉手臂麻木。持刀的曹军勇士用力抽刀,可刀身嵌在了盾牌的木板缝隙之间,一下子没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