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瑄尚在迟疑,姜冏又将他带到下一处。
掀开遮布,下面是一座案几。案几上摆着几件小东西,有竹制的版牍,还有绢帛,还有摸上去手感很粗糙的纸卷。
“这倒不是拿来卖的,而是商贾们送给我的礼物。子瑛,你打开看看。”
赵瑄将之一一打开看过。
这些版牍或书卷上的文字倒不精深,有《训纂篇》、《急就篇》等开蒙所用的书籍,还有《孝经》和摘抄自《周髀算经》、《九章算术》只言片语,重新编纂的文字。
“这是?”
“汉中王麾下有重将曰新宁侯雷远,曾在巴郡击溃马超所部,迫得马超溃逃至羌地存身。此君如今官拜左将军、董督交州。他在交州,遣人持此传授麾下退役老卒,然后授予他们田地,使他们出任基层吏员。后来,此举被荆州、益州等地陆续效法,这样的书籍,陆续经过数次增删,以使之适合小吏所用。其中这一篇……”
姜冏翻开一页,手按在其上“人之初,性本善”几行:“此篇名为三字经,据说乃交州大儒薛综所拟,其文辞虽浅白,却隐有大义蕴藏,非同小可。”
“三字经?这薛综未免大言不惭……”赵瑄是正经学过经的士人,当下笑了笑。他顺着姜冏所指,轻声念了一段,又悚然吃惊:“果然不凡!有些门道!”
接着还有好几处被灰布遮挡的物件,姜冏却不忙着带赵瑄去看。
他领着赵瑄回座,沉声道:“子瑛,我带你看的三样东西。其一曰耕,其二曰战,其三曰敦厚人文、授学教育。汉中王既能做到这三件事,你觉得,他比马超如何?汉中王的政权,比那个许都的空头朝廷如何?”
赵瑄半晌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问道:“然则,仲弈公,你现在被禁锢在家,还能做什么呢?”
“总有事可以做的。”姜冏微笑道:“子瑛愿意帮我么?”
“仲弈公,容我想一想。”
就在他两人谈话的时候,通报凉州军情的信使踏入江陵前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