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之是重将,就此若有坚持,大王不会不允。然而,彭永年想来也提到过,这些日子,成都文武确有传闻续之行为跋扈,意图独占荆南、交州利益的。这么做,你真不怕引惹物议?”诸葛亮问道。
雷远把后背靠在廊柱上,眼神一凝:“我怕什么?我到交州,领精甲锐锋以抗东吴,虽不敢自比乐毅,却也尽谋思之功、防安危之变……而军师你,乃至中枢诸公,多有聪哲,难道无法制约某些小人,非要派出个骑劫来添乱?”
诸葛亮大笑:“续之此言过矣。”
笑了两声,他说道:“我有个建议,续之可愿听一听。”
“军师请讲。”
“请续之暂屈在成都。”
“什么?”
一个彭羕胡言乱语倒也罢了,如今孔明也是如此?什么意思?这些人合谋来消遣我吗?
雷远一时恼怒,霍然起身。再看诸葛亮,竟也起身。
空气压抑,夜风微凉,两人相顾对视。
“军师的建议,着实让我为难。”雷远仔细端详了诸葛亮片刻,沉声道:“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故?”
“续之不执于名利,公而忘私,真有古君子之风。”诸葛亮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方小木盒,递给雷远。
盒子外有封泥,但已经被打开了。
“这是?”
“这是从许都传来的最新消息,来自于汉中王旧日生死之交。这位故交,在曹操的丞相府中任职,所传信息从无差错。而这个消息,除了汉中王、宪和和我,眼下也只有续之能看到。”
雷远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但因为依托商队,目前来说,向北只能及于襄樊、宛城,对许都这样的政治中心,暂时还没有渗透侦知的能力。在这上头,只有汉中王历年来建立的人脉关系才能发挥作用。而这个消息在此时此刻,从许都专门传出来,其干系必定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