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颔首。
论与江东军伍打交道的次数,雷远很不少了。他曾经在战阵上与周泰、程普、吕蒙、甘宁诸将厮杀搏战,也曾经随同吴军行动,目睹了水陆协同攻克皖城的胜利。但如果论装备的完善、论训练有素,眼前这数百人,似乎比此前见识过的诸将所部都要胜出一筹。
这倒也不奇怪。
吴侯能够承父兄余烈,坐领江东,压服无数自拥实力的军事首领,靠的既有平衡诸多派系的政治手段,也离不开自身的军事实力。武射吏作为吴侯直属的精锐,终究要比江东豪族将帅的子弟兵强些。
武射吏们在两箭开外逐渐停下,轻骑向两侧横向延展,居中跑出来三五骑,向着雷远所在的位置举手示意:“雷将军可在?步骘前来拜会!”
雷远道:“舒望留下,含章和宁塔随我答话。”
“是。”
雷远催马向前,一直到步骘身前两丈许。
步骘只见几名骑士从村落里出来,为首一个年轻人,他身着长途跋涉所用的束袖骑服,外罩一件宽大的灰布斗蓬,显得有些寒酸。但当他单手勒停战马,眼神扫视诸人,便生出一股冷峻而从容的气势。
步骘此前从未见过雷远,但他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人,便是庐江雷续之,便是让吴侯屡次大怒的江东大患!
他心中有些紧张,面色愈发温和:“去年雷将军来江淮助战的时候,我正在鄱阳,是以错过了。后来听孙仲异说起将军的英风锐气,着实艳羡。此际身在交州,却能与雷将军把臂欢叙,着实有幸。”
雷远含笑还礼,微笑道:“久闻步太守大名,今日有幸相会。只是,我可在荆州扫榻相迎,也愿意去扬州拜见。本来并没打算到交州走这一趟呢。”
步骘应道:“这便是肃肃宵征,夙夜在公了,着实无可奈何。”
两人俱都大笑。
笑了几声,雷远忽然问道:“却不知,步太守所说的公务,具体是哪一桩?可以说给我听听么?”
“雷将军此来,为的是什么公务,我来,便是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