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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柄猛地闭嘴,他瞪大了眼睛怒视,却不再言语。

黄晅摇了摇头:“不说也无用。这座火堆既已燃起,夜中十余里外也能看得分明。我敢保证,郝太守马上就会带着兵马赶回来了。只消他赶回来,零陵城便乱不了;而我们当面对质,你又能瞒得了多久?”

迟早是瞒不了的。

可我既然被俘,是不是该坚持一下,多瞒一会儿呢?

黄柄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黄晅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有过动摇,但最终他仍然不开口。

毕竟是世代尊奉孙氏的部属,果真忠诚不二。

黄晅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他为难地挠了挠额前遭黥刑刺出的疤痕,随即往火堆里抽了根燃烧着的木棒出来。

“你想干什么?住手!住手!”黄柄连声厉喝。

在黄晅燃起熊熊大火的时候,湘水上装载零陵郡兵的船队,正高高升着帆,破浪而行。

郝普的坐船行在最前。

船上百余名精锐老卒,各自盘腿坐在舱中或者甲板上打着瞌睡,偶尔彼此说笑几句。因为河道中间风大,吹过将士们的身躯,带走热量,于是有人往舱里深处翻出了几面晾晒干燥的渔网,将之覆盖在身上。

一名面黑威武、腰佩环刀的中年武将踞坐在船头,偶尔扭头往后看看船队是否跟得紧密。此人正是零陵太守郝普。

他是老资格的军人了,虽然日常治军有些松散,毕竟经验丰富。既然荡寇将军传令出兵,他便立即行动,打算日夜兼程赶到长沙。

就在这时候,船尾处有人忽然大叫:“将军,你看!”

他现在是太守,但老部下们习惯了称他为将军,被他纠正过好几次,一到遇见急事,还是改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