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将军何意?”
雷远直接跨过案几,站到大帐中央:“曹孟德的用兵之术实在高明。他在距离数千里的东西两处同时遭到进攻,首尾不能相顾。若是寻常之人用兵,或东或西,或者兵分两路,兼顾东西。但他却选择了另一个办法……他起兵攻打江陵!江陵危险,则荆州危险,荆州危险,则益州、扬州俱都危险。如此,孙刘联盟必不能全力向北,而汉中、合肥也就自然安定。这是围魏救赵的妙策!好气魄!好胆略!”
阎圃想了想,悚然吃惊:“应当就是如此了!”
他转向尚不明白的众将,解释道:“汉中、江淮的军情何等紧急。曹军若要援救,一定是十万火急前往,绝没有特意绕路来汝南的道理。那么,曹军既然到此,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们没打算去汉中或江淮!他们的目标是江陵,是荆州!”
他忍不住又揪了揪胡须:“也就是说,曹公的数万骑此来不是针对我们,只是前往江陵之前的随手一击罢了?”
“没错!正是!”雷远答道。
阎圃皱眉道:“即便曹军只是随手一击,我们也绝难应付。将军,你的判断,对我们当前面临的危局有何作用呢?”
雷远神采飞扬,哈哈大笑。
随着地位愈来愈高,担负的责任愈来愈重,雷远已经习惯了在下属面前摆出胸有成竹的姿态,以此来掩饰自家常常心虚的事实,使部下对他抱有高度信心。便如此刻,他一边大笑,一边心念急转,继续组织语言:
“诸位,我有一问!”
众人忙道:“将军请讲。”
“此番孙刘联盟携手北伐,汉中、江淮战火连天,曹军步步后退,你们说,曹孟德急也不急?”
“自然是急的。”
“既如此,他要挥军往荆州,行围魏救赵之策,急也不急?”
“自然也是急的。”
“所以曹公在汝南、庐江的随手一击,是打算摧枯拉朽,尽快底定局势,在大军南下之前安定汝南……他并没有作与我们长期纠缠的准备,更没有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