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不解的是,这些敌军大部分都是生面孔,但还有一小部分,竟是自己麾下的县兵!
他一直认为这些县兵都是泥腿子,殊少舞刀弄枪的能力。可现在看来,其中至少有百余人,也就是此刻围拢在甬道四面八方的这些人,是经历过军事训练,能够结阵而战的。
过去两年间,我竟没发现?
我带领他们整整两年,他们说翻脸就翻脸么?
简直荒唐!这怎么可能?
卢凯觉得嘴里发苦,脑袋也有些晕眩。
雷远看出了他的疑问,于是解释道:“江淮间的男儿,多的是勇武敢战之人,只不过此前不愿意替曹公卖命,更不愿意夹在孙、曹两家之间,在沙场上无谓赴死而已。而卢司马对他们,也未见得有多少恩惠……这几日里,我派了多位在灊山中极具威望的人物潜入寨里游说,县兵们早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这些县兵当中藏龙卧虎,有好些善战的兵卒,我身为主将竟不知道?
这些县兵提前接纳了说客,说不定还彼此讨论商议了好几天,我身为主将仍不知道?
卢凯只觉得愈发晕眩了。
反倒是褚佑镇定些:“你是雷远?你是庐江雷氏宗主?”
“正是。”
“我听说,江淮间原本有各家豪族组成的联盟,盟主便出自庐江雷氏,叫作雷远。只是这雷远不是率众投靠了荆州刘备,如今乃是荆州重将、奋威将军么?”
雷远微微躬身:“承蒙足下高看。此番,正是淮南豪右联盟旧地重游。”
褚佑吐了口气。
他虽是外来之人,驻扎此地两年了,也曾听说过淮南豪右联盟昔日在此地的声威。只是断没想到,彼辈时隔许久去而复返,竟还能轻而易举地掌控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