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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樊尚心底里并不满意。

他是见识过江淮间豪杰纷争、大军往来的人,如今却在荆南边鄙之地栖身。两年下来,他和他的亲信部下,都感觉自己将要荒废。

有时候他从习珍口中听说,庐江雷氏如今极其兴旺,宗主雷远身兼多个二千石的文武职位,已成了整个荆州范围内仅次于荡寇将军关羽的重将,说一句权势滔天亦不为过。

就连当年跟着雷远的那几个小扈从,什么郭竟、王延之类,也全都当上了领兵上千的校尉,堪称飞黄腾达。

偏偏我樊尚追随雷氏两代,当年也算在江淮颇有声名的游侠剑客首领,历年来虽无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在雷远掌舵之后被抛开了?樊尚想到自己在灊山的时候似乎对这位小郎君不够恭敬,常常后悔得锥心刺痛。

他又想到自家的两个族弟樊宏和樊丰,若他们尚在,还能替安丰樊氏美言几句。可惜他们先后战死,使得安丰樊氏和庐江雷氏的联系就此中断了。

这该如何是好?

县尉固然也不差,可是比起在奋威将军麾下效力,到底差了那么点意思。何况身处乱世,荣华富贵当从沙场上取,成日里除了威吓荆蛮,就是训练几个歪瓜裂枣的县兵……那有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垂头往家中去。

今日离开县城是为了公务,但明天再禀报县长也没什么关系。这种山野荒僻之所,本也没有急事。

就在这时,道路尽头奔来一人,直冲向樊尚。

樊尚吓了一跳,正待怒喝,发现原来是亲近的下属季胜。

“何事?用得着这么急躁?”樊尚沉声喝道。

季胜满脸激动神色,结结巴巴地道:“有……有……有庐江雷氏宗主的使者来见!说雷宗主有书信给故交!”

“什么?”樊尚大跳起来:“你怎不早说?使者在哪里?快快带我去见!”

与此同时,在昭陵县的县城里,梅成打开自家院门,与外间站着的使者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