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块干粮,几乎要把自己噎着。
雷远为他倒了盏热水,示意不必客气,敬请随意。
杨仪愣了愣,长叹一声。
“雷将军,今日原是我大败亏输。想要我杨仪如何,只管道来。”
雷远饶有兴趣地问道:“杨主簿知道我么?”
“早就听闻庐江雷续之的名声,阁下乃是玄德公部署在荆州的重将之一,近来又战绩赫赫,威声直逼关、张。我身为荆州主簿,哪有不知的道理。然则,以雷将军的身份,何至于要亲自深入荆山,抓捕我这么个区区主簿?”
雷远失笑摇头:“并非专为了杨主簿。此前临沮附近亲附玄德公的渠帅通报说,有荆州大吏带人往来蛮部,我遂有此行……其实抓着谁,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大区别。”
新任荆州主簿的杨仪,近来颇得奉承,已经有些不太习惯这种轻蔑语气了。他瞬间神情一滞。
随即雷远又道:“但能够请到杨主簿这样的聪明人,当然更妙了。聪明人一定不想死,所以比傻子好打交道,对么?”
说得简直太对了。
杨仪深深俯首:“雷将军有什么指教,不妨直言。我一定洗耳恭听。”
“杨主簿知不知道我家主公麾下原有一位南郡太守麋芳,麋子仲?”
“自然知道。此君乃是东海豪商出身,玄德公的亲近部下。”
“不久前,麋子仲因为牵扯它事,已遭玄德公褫夺官职,罢为庶人,罚没家财。”雷远徐徐道:“东海麋氏抛家舍业追随玄德公多年,本来应该已没什么家财可言。但这一罚没,却发现其家訾豪富,钱财堆积如山。再追查下去,发现麋芳掌握着好几条贩运物资前往中原的渠道。”
再怎么样的乱世,基本的互通有无总会保持。便如现时的荆州,纵使三方分据,可各方的领地里,都有大族从事货殖流通以获巨利。杨仪本地豪族出身,对此并不陌生。
“雷将军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