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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张鲁满脸苦色,颤声道:“张鲁是不知兵戈的修道之人,数十年来三代经营,只为了保一地安宁,保百姓平安,哪里晓得天下大势?所以近来被小人、凶徒所胁迫,做了许多不知所谓的错事。今日能得到玄德公派遣大军搭救,那便太好了,我定然……我定然……”

雷远见此君搜索枯肠,几乎要急出满头油汗来,倒有几分不忍。毕竟按照张鲁的说辞,不仅与马超切割得分明,就连此前降曹的责任,也甩得干干净净。显然从此改弦更张、与玄德公合作的诚意甚明。

当下他笑道:“看来张师君最近过得很不容易……”

正说到这里,雷远身后一人忽然厉声道:“且慢!”

说话的乃是狐笃。

狐笃新从雷远未久,资历远不如他人。自己也知道,雷远用他为长史,难免带了千金市马骨的意思。因此平素在公开场合,他很注意,很少对雷远的决定提出意见。

这时候他突然插话,雷远神情一动:“德信,有何见教?”

狐笃大步走近,一直站到张鲁面前,瞪起铜铃般的大眼,上下打量。

张鲁被狐笃吓了一跳,松开搀着雷远的手,向后退了半步。他看看雷远,想要请他介绍此君的身份、意图,雷远却只微笑在旁摆出看热闹的样子,并不理会。

张鲁轻咳一声,待要相询,狐笃突然抢先喝问:“尔乃何人?”

此问太过无礼,张鲁微微敛眉,应声道:“沛国张鲁是也。”

“便是汉宁郡太守、镇夷中郎将张鲁么?”

“正是!”

狐笃松了口气,转向雷远道:“果然是汉宁张太守便好。适才听说什么师君、道众,还以为我们解救的乃是某个太平道的余孽!”

雷远瞬间明白过来,他立即颔首:“德信想必是听错了。哪来什么道,什么教?眼前这位,便是汉宁郡太守张公祺啊!”

张鲁心中苦笑,脸上丝毫不见流露,恭恭敬敬地道:“雷将军说的极是。我正是汉宁郡太守张鲁。此地迎接雷将军的,也都是汉宁郡的郡兵、丁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