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抬眼看看句扶:“孝兴,就按你说的做。”
句扶笑道:“好!”
两人当下各自伸手,击掌为约。
何平起身站到句扶之侧,眉眼间已满是凝重肃杀之气,霍然与方才大不相同:“既然我们要守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说。”
何平拍了拍墙头:“马超的人马与巴賨蛮兵不同,光这点准备根本不够,疏漏太多了。”
他的身份只是官府所属的农奴头目罢了,但此刻说起话来的姿态,倒像一军主将,仿佛天生就该在这个位置上。好在句扶并不计较何平的言辞,于是他便顺着自己的思路一直说下去,并不考虑别的。
眼看句扶紧皱双眉,一副等待自己说话的样子,何平紧接着道:“往城墙上运输滚木檑石没错,但墙头狭窄,这些东西放太多了,影响人手调动。战时如果需要转运,也来不及。拿一半下去,分成两组,堆积在城下空地即可。”
句扶随手点了一名小校:“照此去办,快!”
“另外,城头的谯楼、垛台之类,这会儿再修缮也来不及了,把他们撤下来。这批人转去收割城下的麦菽,并搜罗一切牛羊畜力之类。收割来的粮食,颗粒不许私藏,全数归入县库。收割不了的,放火焚烧。”
另一名小校应声去了。
“再有,你现在将县兵都放在城头,城里都是民伕和老弱妇孺,这样不行。把民伕打散分配,与县兵们掺杂在一处。民伕们不持刀剑,削竹为兵,只要能站在城头,往下刺击就可以了。你我各带最精锐的百人为预备队,其它人分成三班轮番值守。”
渐渐围拢过来的小校们已经听得傻了。句扶叱道:“照着办!”
何平继续道:“墙体夯土破损那几处,也不要再赶制木墙了。木墙承受不了撞击,没用的。立即在破损的墙体后方挖掘壕沟,越深越宽越好。若敌军突入,我们就依托壕沟防守。”
句扶自己都听得傻了。他忍不住叹气:“你这厮,在曹军那边待了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怎么我现在听来,倒像是有十几年戎马经验的宿将一般。”
何平淡然道:“听人谈论些,自己再留心多问几句,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