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向田漠问道:“今日破城,我部将士中除了眼前这厮,还抓到敢抢掠、滋扰百姓的吗?”
田漠道:“还有六人。”
“全部带到此地。”
田漠躬身接令,匆匆退去,片刻后带着六名被牢牢捆绑的将士过来。
雷远看了看他们,几乎每个人他都认得。其中两人发现雷远在此,虽不敢乱说话,却咚咚地磕头出血,意图为自己祈命。
“斩了。”雷远低声道。
田漠一愣,立即遣出军法队,将他们一一按倒在地,当场砍头。
雷远微微颔首,指了指甘宁身边那什长:“还有一人。”
几名军法尉大步过去,将那什长揪到六具尸体旁边,一刀枭首。
甘宁脸色铁青,却不言不动。
校场中一股血腥气弥漫,全场将士无不凛然,可军气却愈发沉凝,简直如山压得甘宁透不过气来。
雷远给部曲提供的待遇极其优厚,从日常的饮食供给,到隔三岔五的钱财赏赐,到授予兵户田地、免除赋税,每一项都远远超过同时代一般的军队。与之相配的,便是军纪森严、违令必惩。今日莫说是七个人,便是七十个人犯法,一样逃不脱刑诛。
更可怕的是,一旦将士犯罪伏法,家属所享有的兵户待遇也会立时褫夺,从此沦为寻常百姓,生活艰难。
“这些都是久随征战的好男儿,可惜一时糊涂!怎奈军法无情!”雷远站到尸首旁边,深深叹息:“军法官记下:他们犯罪伏法,缘于我这个主将管教无方,并非一人的罪过。回到荆州以后,从我的俸禄里划出部分,比照兵户的待遇,按月给予家属,直到他们家中后辈成年。”
田漠深深地行礼:“遵命!”
以杀人立威,又以自家俸禄来市恩,顷刻之间,雷远便使全军整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