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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扈从领命,抬着担架出去。

冯乐禀道:“到底相识一场,请将军准许我来安葬他。”

“好,你去吧。”雷远挥了挥手:“其余人也都退下。”

扈从们退到堂外。

雷远沉吟片刻,问道:“既如此,汉昌确实遭到了蛮夷大举围攻。我们该不该去救援?”

“汉昌乃巴西郡北面的锁钥之地,应该去救的。只是……”黯淡厅堂之中,甘宁的脸色冷得像铁:“只是我军兵力不足。如果调动兵马前往汉昌的话,兵少,则恐无能解围;兵多,则恐宕渠本据所在空虚无备。”

“又或者……”雷远起身在厅堂里走了两步:“宕渠至汉昌沿线,无数深山大壑都被蛮夷占据,我军只能纵向鱼贯前行,一旦遭到敌人侧击、抄截,便有大溃之忧。如果这支援军折损,我方剩余的兵力,也就很难在宕渠维持了。”

“可恨庞羲这个滑头,跑的太快。他要是留兵数千在此,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如此狼狈。”甘宁恼怒地道:“续之,你不要相信这些益州人。他们没一个可靠,没一个好东西!”

雷远不禁瞥了甘宁一眼。

甘宁自己就是益州人,言语中却素来对益州官吏极有意见。

好在这时候新招募的帐下吏都退开了,否则这话落入他们耳中,又额外生出隔阂。

雷远不禁想到此前乘舟经过临江的时候。没到临江,甘宁在船上整夜整夜地不睡,成天站在船头眺望;到了临江,任凭下属们苦劝,甘宁却绝不下船,绝不踏足故乡一步。看起来,他真是吃过益州本地人的大亏,以至于执念极深了。

雷远忽然想到了邓芝。

“益州人固然不那么可靠,城里还有个荆州人呢。”他拍了拍额头,大声道:“含章!含章!先把尸身带回来,另外,立即请伯苗先生来见。”

夜色已经深沉,邓芝大概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赶到县寺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雷远来到堂前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