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色浓黑,不见星月的时候,即便有火把,也看不清前路了。而山风却愈发的凛冽,大风卷过起伏的山峦和峡谷,发出鬼怪般的啸叫声,有时候又从附近某个峡口急冲下来,让人睁不开眼睛。
一名传令兵从前头过来,向雷远禀道:“雷小郎君,我家将军传令,就在原地歇息。”
雷远微微点了点头。
负责指挥这一队人的是贺松,他当先下马,找了一处可以勉强避风的山坳处,招呼骑士们聚拢到这里。
之前雷脩进驻六安的时候,纠合的各家豪强精锐部曲包括了数百名骑兵;后来虽然折损极多,但战马保存下来一些,提前送到擂鼓尖的台地了。此前贺松在台地上发起短距离的骑兵冲击,在战胜张辽的过程中立下大功。
此时随同雷远折返的将士合计五百人,其中六十余人骑马,还额外分拨给了赵云所部一些。于是骑士们聚集到一处,然后把马匹用缰绳捆绑连系在外围挡风。有人立即取了皮袋子去寻找水源,还有人卸下由从马驼运着的干草料喂马。
雷远下马找了个避风处,对贺松道:“这里已经是灊山的南麓,距离大营不远。你把手底下得力的人全都撒出去,连夜查清楚周边各处山坳和台地的位置、在其间宿营的部伍归属、道路的走向。行动越快越好,但不要透露我们的位置,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看到回报。”
贺松领命而去。
雷远转向樊宏:“让我休息一会儿。”
顿了顿,他又喃喃地道:“明天就该有结果了,大家都要打起精神。”
“什么?”樊宏没有听清,问了一声,却发现雷远已经睡着了。
樊宏按着刀柄,守在雷远身边。
郭竟从前队大踏步过来,探手试了试雷远的额头,只觉触手处的皮肤滚烫,不禁吃了一惊。
邓铜一瘸一拐地走近,丁奉扶着邓铜,跟在边上。
邓铜忧心忡忡地低声问道:“怎么样?”
郭竟摇了摇头:“不太好。只能先休息着,明日再看情况。”
丁奉暴躁地道:“小郎君何必这么辛苦?曹军都退了,哪还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