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性命,竟然因为雷远近乎儿戏的伎俩而保存下来,这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假人怎么了?”有人在贺松的身后大声道。
贺松返身回去,眼前只觉一黑,他退开半步,才晓得有个身形雄壮如山的大汉站在眼前,把视野挡住了。抬头去看,原来是老熟人邓铜也来了。邓铜摊开两只巨掌,上面满是被枝条划出鲜血淋漓的伤痕:“做这些容易吗?不能发出声音,唯恐惊动了曹军,动作还得快,做出来的东西还得像个人……我许久没有这么精细过啦!”
贺松愣了愣,一拳打在邓铜的胸口,随即轻声笑了起来。
而雷脩恼怒地揪着雷远的肩膀,将他摇来摇去:“奶奶的!亏你讲起话来一套一套,口气大得撑破天……我还以为你带了近千人!只有这点人你也敢在张辽面前抖威风?万一被识破,老子就死了!”
雷远笑着去掰兄长的手臂:“松手松手,你是我兄长,不是老子!”
两人此际相逢,竟恍然有隔世之感,狠狠地闹了一阵才安静下来。
“你从后头来,梅乾没有分派些人手给你?”雷脩忽然问道。
雷远摇了摇头:“梅校尉说,他忙着在台地搭建防御设施,实在没有多余的力量。兄长若是不敌,便尽快撤退,莫要与曹军纠缠。”
“这老鬼……私心太重!”雷脩冷笑一声:“你放心,回头我来收拾他!”
雷远微笑道:“那就多谢兄长了。”
雷脩忽然低声道:“续之,该我多谢你才是。”
“兄长不必客气。”雷远立即道。
雷脩瞥了眼正得意洋洋向人吹嘘的邓铜,想了想又问:“邓铜这厮,没给你惹麻烦吧?”
“怎么会?”雷远摇了摇头。显然雷脩并不知道那日在灊山大营里发生的事,雷远也无意多说半个字。
雷脩点点头,拍了拍雷远的肩膀:“你不容易,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