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笑道:“高仙芝确实好手段,难怪父皇当年对他如此重视,就算后来失守了潼关,其责也不应在他,若此番勤王能打败顾青,朕定将高仙芝奉以国士厚赏之。”
鱼朝恩躬身谄笑道:“国难之时仍有名将愿死社稷,国之大幸也,陛下洪福,定能安然度此厄难,再复盛世气象。”
李亨大笑道:“说得好,鱼朝恩,你可越来越会说话了,回头赏你两贯钱,算是得你一个口彩。”
鱼朝恩急忙感激涕零状谢恩。
李亨垂头再看看面前的请功奏疏,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准了,都准了!”李亨大笔在奏疏上一挥,然后冷笑道:“看尔等风光到几时,朕的勤王大军所到之日,便是尔等灭亡之时!”
鱼朝恩急忙附和道:“吾皇能忍一时之气,而成千秋之功业,有继往开来英主之气象,纵比高祖太宗先帝,亦不遑多让。”
李亨被这记马屁拍得很舒服,不由得意大笑起来。
退出大殿,鱼朝恩谄笑的表情渐渐收起,随即目光变得阴沉。
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气氛压抑的大殿,鱼朝恩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般的笑容。
“大势已去”这四个字,天下人皆已明明白白看在眼里,唯独宫里二圣仍在做着诛权臣,复盛世的美梦,可笑,可悲!
转过身,鱼朝恩回宫里的居所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衣裳,然后匆匆出了宫门。
顾青王府内,鱼朝恩仍然一脸谄笑,在顾青面前时刻保持弓腰的姿势,言必以“奴婢”自称,显得非常卑微。
顾青饶有兴致地打量鱼朝恩,心中却有些感慨。
为何古往今来的帝王都容易被身边的宦官太监而左右情绪,直至最后被蒙蔽,被欺瞒,成了史书上痛骂千古的昏君暴君。
其实有时候还真怪不得那些昏君,主要是身边的宦官太会说话,太会讨好,当他们用一脸真诚的表情夸你好厉害,好激烈,奴婢幸福得要死了之类夸张的话语时,正常人很难保持淡定,通常都会沾沾自喜……
嗯?思维好像走进了奇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