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想了想,道:“普通军士先看押起来,叛军都尉以上将领全部斩首。”
马璘一愣,不确定地道:“都尉以上全部斩首?”
“是的,都尉以上将领全部斩首,一个也别活。”顾青顿了顿,解释道:“叛军中能做到都尉以上,大多是反意已深,很难驯化,这些人留着是祸害,必须除掉,只有杀了他们,这支叛军才算从根子上瓦解了,否则,以他们的能力,过几年再煽动兵变谋逆,对天下百姓又是一场大灾难。”
马璘懂了,毫不犹豫地领命。
然后迟疑了一下,马璘又道:“投降的叛军中还有几位谋士文臣,比如严庄,蔡希德,崔乾祐等人……”
顾青眼中杀机一闪,道:“这些文臣一个不留,全杀了,并株连其族。坏事的就是这群文人,若非他们撺掇煽动,叛军对天下造成的灾难不会那么深重,他们比那些叛将更可恨。”
马璘凛然领命而去。
段无忌匆匆行来,惶急地道:“王爷,听说冯羽受伤了?”
顾青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营帐,道:“冯羽受伤不轻,能不能挺过去,看他的造化了。”
段无忌眼眶一红,跺了跺脚转身就欲往营帐跑,顾青叫住了他。
“大夫在帐内施救,冯羽还昏迷着,你莫去添乱了,我们在此等他醒来,只要他睁了眼,命就算保住了。”
段无忌垂头黯然,半晌,坐在顾青身边默默擦泪。
顾青的心情也很低落,歼灭叛军的大胜都引不起他丝毫的喜悦,胜利是近在眼前的结局,但亲人生死未卜却是刻入骨髓里的疼痛。
“我已派人火速赶往洛阳城,遍请城中名医,搜罗城中名贵药材来此,”顾青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叹道:“除此,我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似乎什么都做不了,生老病死面前,所谓权势多么可笑。”
段无忌垂头低声道:“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但愿冯羽命硬,能挺过这一关。”
顾青望向天边的鱼肚白,轻声道:“当年我们还在石桥村时,或许都没想到今生的际遇如此波折,贫穷可以改变,富贵可以挣取,志向何妨立得伟大一些,可是生命……却始终无法决定它的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