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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利避害,畏死乐生’,人情乎?”陈琳仰天长叹。言指,蓟王一意孤行,不近人情。

“孔璋不记,甘后母子之事乎?”许攸深知蓟王:“我主,世之豪杰也。‘全为利,缺为害’。”

“子远,所言是也。”陈琳似有所悟。转而又问:“我主当论何罪?”

“未可知也。”

国中宿老,儒宗为首。蓟王自领首谋,当议何罪。饶是智多如许攸,亦不得而知。

“若我主尊太上皇帝,又当何如?”陈琳心有不甘。

“非治我主之罪。乃我主自罚也。”许攸一语中的。

北宫,合欢殿前。

于众目睽睽之下,函园妃轻启殿门。放董姝、窦妙入内。

过前殿,穿御苑。轩下除鞋,移步后殿。素纱足衣,一尘不染。

殿前另有御妃值守。验明正身,确认无疑。遂搬动机关,开启半扇朱门。入目,便是蓟王一重寝宫。董姝,气息渐重。心如鹿撞,裹足不前。便是三十年前,初婚之夜。亦未曾如此,忐忑不安。

反倒是窦妙。美眸流转,步步生莲。先行入内。

董姝急忙跟进。待宫门徐徐闭合。殿内枝灯,次第点亮。皆是机关联动,无有宫人在场。殿中陈设,应有尽有,如宫中传闻无二。

谓“明灯指路”。只需随灯光,便可登旋梯,入寝宫二重。

二重寝宫。七重华盖垂落玉阶七重,以象天圆地方。内置鸳鸯合欢榻,乃集墨门奇技淫巧之大成。董姝、窦妙,本在名籍之外。乃蓟王临时起意,更加初次侍寝,伐毛洗髓,皆不可免,仪轨繁杂,因而迟来。

此时,帐中人影朦胧,隐约人声。蓟王兴致正浓。

毕竟,身为帝后。颐指气使,高高在上。曲意逢迎,献媚争宠,多半已忘。董姝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被窦妙,轻扯伏地:“妾,窦妙、董姝,共侍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