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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李贞哈哈一笑道:“本王若是料得不差的话,这场戏十有八九就是老六自导自演的,嘿,这小子其实压根儿就没受什么伤,却装出一副重伤不省人事的样子,还真难为这小子演得投入的。”

“那是当然。”纳隆笑了一下道:“只不过蜀王这么一伤,京师里有些人只怕要着急了,呵呵,就不知圣上震怒之下,又会如何作为了?”

李贞耸了下肩头道:“唔,本王倒是该上一个请罪折子,今儿个一场激战下来,本王也有些累得慌,就烦请先生代劳一下可成?”

纳隆似乎早就意料到李贞会如此说,笑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折子,笑眯眯地递给了李贞。

哈,老纳还真是机灵,敢情早就备好了,嘿,不错!李贞拿起那份折子,略一浏览,见上头写的正是自个儿想要的东西,嘿嘿一乐,拿起笔来,大笔一挥,署上了自个儿的名字,着陈亮派人赶往京师送去之后,看了眼纳隆道:“先生,老六这厮身边的人手倒是很棘手,呵呵,就一个小丫头竟然能跟本王过了如此多招,厉害,嘿,看样子‘愔组’折得不冤,唔,老六这么一装病,只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好’得了的,左右有一段空闲时间,本王想将‘愔组’的事情好生料理一番,先生以为如何?”

纳隆接手“旭日”的时间不算长,可却极为用心,虽不一定清楚地知道每一个成员的能力,可对于“旭日”有多强大还是有个具体的概念的,对此次‘愔组’被全歼之事纳隆也在疑惑之中,此时听李贞提到此事,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想了好一阵子之后,略有些子犹豫地说道:“殿下,此事倒不是不可以查,只是查与不查实无关大局,就算查出了真相也与大事无补,值此多事之时,一动不如一静,再者,某也不赞成王爷以身为饵去钓那些个小鱼,倒不如坐看风起云涌来得合适。”

纳隆所言李贞自然是心中有数,只不过李贞素来护短,绝不肯令自个儿的手下白送了性命,但凡有一线的可能,李贞都会想着为手下找回场子,再说了,内奸不除干净,早晚还得生出事端来,此时见纳隆不赞成自个儿的想法,不禁也有些子犹豫不决,可想了好一阵子之后,还是决心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看了眼面带忧虑之色的纳隆,语气坚决地说道:“本王行事但求无愧于心,那些个‘旭日’子弟以死效忠本王,本王自当以国士待之,势不能令众人死不瞑目。”

“也罢,殿下若是要查,那就查好了,可有一条须依得在下……王爷不得自陷死地,一切得听在下安排,否则在下断不会同意殿下去冒此等危险。”纳隆见李贞主意已定,知道再劝无益,可又不愿眼睁睁地看着李贞去冒险,咬着牙说道。

“呵呵,先生小心过度了,也罢,就依先生所言好了。”李贞应了一句,放声大笑起来,也不管纳隆在一旁翻着白眼……

第124章 岐州谍影(一)

春寒料峭,下雪不冷化雪冷这话一点都不假,元宵刚过没几天,天气倒是好转了,日头足得很,可雪一化,寒气一逼,倒比大雪天冷上了三分,冻得人耳朵都生疼,不过对于早已习惯了寒冷的岐州人来说,却是无所谓,这年也过完了,是到了该忙碌的时分了,大街小巷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脚步也匆忙了许多,街边哟嗬的商家伙计们那一声比一声高的招徕声此起彼伏,更是为岐州的繁华增添了几分的浓厚气息。

繁忙归繁忙,可在这么一片繁忙之中却也不缺闲散流荡的福家公子哥儿,喽,那边走来的一主二仆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但走在前头的公子哥儿人倒是长得高大威武,卖相极佳,可走起路来却一步三摇,悠哉游哉,纯粹就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后头两个跟班更有趣,一个表情虽木讷,可走在路上跟乡下人进城似的,东张西望地瞅个没完,另一个则嘻嘻哈哈,满脸子的笑意,天晓得他在笑些什么,这么一主二仆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却显得格外地刺目,说得严重一些,那就是分外地讨人嫌,不过嘛,岐州民风尚算纯朴,就算大家伙瞧着三人不顺眼,却也不会去多加理会,顶多是在心里头叨咕一句……二世祖,败家子罢了。

“败家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旁人扫过来的厌恶眼神,也不管四周行人脚步匆匆,就这么随意地在人流中穿梭着,一步三摇地走入了一条无人行走的小巷子中,可就在刚转入这条寂静的小巷子之后,“败家子”突然变了,不再是那等悠哉游哉地闲逛,而是突然加速,一主二仆如同飞一般地穿过了巷子,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岐州城南那密如蛛网的巷子间,不过片刻功夫,主仆三人已然变换了身行头,摇身变成了蜀中商贾的样子,出现在了一栋寂静的小院子的门外,但见那名笑脸盈盈的仆人走上前去,轻轻地敲响了略显得破旧的大门,节奏很是怪异,二重三轻再三重,片刻之后,小院子的大门张开了一线,露出一张睡眼迷茫的脸来,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声音嘶哑地问了一句:“啥时辰了?”

“末时正牌。”敲门的仆人似乎压根儿不在意老者如此突兀的问题,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此时不过是辰时七刻罢了,别说末时,便是巳时也未曾到,不过老者似乎不介意那名仆人的瞎话,昏花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光,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将门敞了半开,将这主仆三人让进了院子中,先将门关好,而后一头跪倒在那名商贾装扮的人面前,恭恭敬敬地磕头请安道:“属下孙三鹤叩见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