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城墙上的巡逻士兵象一排同时被砍倒的树,忽然消失,随即北城门的吊桥吱吱嘎嘎落下,北城门也轰然洞开,李清喜出望外,手中长剑直指安西城,低吼一声,“拿下安西城,抵抗者格杀勿论!”
已经不需要蜀锦包蹄,三百匹战马的蹄声如平地滚过的惊雷,飞驰杀进安西城,踏破了寂静的夜,惊醒了人们的酣梦,父母捂住小儿的哭喊,躲在屋子里,惊恐地听着街道上传来的阵阵喊杀声,大街上,箭矢如斜飞细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密集地射向安西守军。
李嗣业抡动一百多斤的陌刀,这位大唐第一陌刀将,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如劈波斩浪,又似虎如羊群,一丈的身高,骑在马上仿佛天神下凡,在寒军中所向披靡,直杀透一条血肉之巷。
而南霁云单枪匹马,从北门一直杀到南门,他象一条白色的龙在低空游动,枪似梨花飞舞,宛如赵云再生,弓弦响处,便有人翻身落马,三百骑羽林军的精锐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安西城守军清理得干干净净。
……
“点火,将粮库烧掉,一粒粮食都不准留下!”李清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阳明,要不要让百姓把粮食拿走。”高展刀望着满仓近万石粮食要被烧掉,着实心疼。
李清摇了摇头,“烧掉,一粒不留!”
高展刀还想说什么,李嗣业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道:“阳明做得对,粮食给百姓等于还给寒归王,只有毁了寒归王的存粮,这仗才打不起来。”
片刻之后,安西城内冒起了浓浓的黑烟,夹杂着烈焰腾空,直冲云霄,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烽火台,在告诉百里之外的寒归王,他的老巢已经被端掉。
天渐渐地亮了,晨曦初露,东天抹上淡淡的金光,数百匹战马从安西城奔出,迎着高原上的朝阳,向金光最灿烂处飞驰而去。
又过了二个时辰,闻讯的寒归王开始从滇东城撤军,一队队身着黑色军服的士兵在大道上急速奔跑,后面跟着上百辆马车,滇东城外到处是来不及收走的帐篷和辎重,城上的士兵们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很快,欢呼声便淹没了整个滇东城。
在一座山丘上,十几骑从人拥立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年轻女人,远远地望着南撤的寒归王大军,她的眼睛里透着惊讶与敬慕,脑海里在回荡着他说的话,‘明日一早,我会让寒归王跺着脚跑回来’,她那颗早已麻木的心开始回暖,一根最柔弱的心弦悄悄地被拨动了。
一直到大军从她视野里消失,她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位英姿勃勃的年轻人,微笑着注视她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显示出他自信和骄傲,在他的身后,数百骑兵整齐排列,个个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
她羞得满脸通红,猛地掉过身子,李清一声长笑,“走吧!我现在送你回家。”
“家!”阿婉心中一阵苦涩,仿佛从云端一下子跌进了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