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心里叹了一声,若是自己的射艺再精湛一些,自己肯定会瞄准射中而必死的咽喉而不是更容易命中的心脏。毫无疑问的是,即便李世民披挂了全甲,但他脖子上那一层薄薄的链甲绝对挡不住那一支破甲锥。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李世民认识了李闲之后,他学会了一件最应该学会的事,那就是怕死。
李世民知道李闲身上有很多保命的手段,李闲腰畔的鹿皮囊就好像一个百宝箱,无奇不有,而且他身上还有一件软猬甲。别说羽箭,就是横刀直接砍在身上也未必能伤得了他。可李世民是匆忙间从长安城逃出来的,他没有地方去寻找一件如李闲那样的软甲,但他可以在衣服里藏一面护心镜。
护心镜的作用虽然不如软猬甲,但也能保命。
“我当时应该射李世民的咽喉。”
费六说。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而且你的射艺也足够好。”
吴不善转头着费六,笑了笑说道:“不要总看着事情不好的一面念念不忘,已经发生的事你无法再回去改变什么。既然你没能射死李世民,那么你何必总是想着自己当时应该如何如何?你可以这样想,但不是用来后悔的想……你可以想到的事记下来,下次出手杀人的时候自然用的到。”
“可我若是杀了李世民,主公就没有必要来襄阳。”
“你错了。”
吴不善道:“即便没有李世民,主公也还是要来襄阳的。因为这里不仅仅有一个李世民,还有一个萧铣。主公要的是雄霸天下之业,不是半壁江山,怎么可能容许这天下间还有别的人称王称帝?”
他拍了拍费六的肩膀说道:“所以你不需要这样沮丧,毕竟若不是你射了李世民那一箭,当日的情况说不定不会那么乱,说不定……李世民会死于韩世萼之手。可你认真想一想,韩世萼若是活下来,难道就比李世民活下来好一些?”
“他们都该死!”
费六攥了攥拳头说道。
“对,他们都该死。”
吴不善认真的说道:“站在军稽处的角度来看,所有站在燕王殿下对立位置上的人都该死。不管他们是不是做过恶事,不管他们是不是个好人。但在有些时候,该死的人在该死的时候死,才最完美。”
“档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