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苏堤之上,杨怀仁仿佛还能看到苏东坡当年的劳动场景,只是如今是深秋,堤边的各色树木已经开始叶黄,幸好阳光明媚,倒没有萧瑟之感。
堤上来往的行人倒是不少,明明没有烟波浩渺里飘来的水雾,行色坦然的小娘子们依旧打着油纸伞。
再看到昂着头徜徉而过的文人士子,杨怀仁便明白了,小家碧玉们待字闺中,也总怀有偶遇士子发生点浪漫故事的好梦。
这便是人类强大的地方了,这世上也只有人类战胜了季节变化,可以随时随地的进行生息繁衍,当入冬之前万物开始静寂下来,也只有人类还有如此巧妙地心思。
男欢女爱,本也没有错,西湖这种地方也的确孕育出了无数缠绵悱恻又令人感动的爱情故事。
杨怀仁忽然想起了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来,便说给几位娘子听,饶作闲游中的乐趣。
本以为自己讲故事的水平一流,却不料韵儿听罢竟惊恐道,“官人说的好吓人,一个蛇妖如何能和一个书生结合?”
杨怀仁解释道,“蛇妖变成了人形了啊,你可别误会,妖也不是全都是坏的,白蛇娘子可是救了好多人的。”
何之韵还是不太能理解,“这……可毕竟人鬼殊途啊。”
“呃……”
杨怀仁也没法解释了,倒是鬼姐挺喜欢这个故事,对于这种冲破了世俗的枷锁而走在一起的情侣,她有种感同身受的感悟。
杨怀仁瞧了一眼鬼姐忽闪忽闪眨着一双蓝眼睛的样子,倒是觉得她还真有点像妖精。
只是这妖精太美了,看得杨怀仁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几个老婆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可都是放弃了自己原来的身份做出了不少的牺牲的,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感动。
二丫头对法海恨之入骨,再看悟能和尚的时候眼神就有点奇怪了,害的悟能和尚不得不站出来驳斥杨怀仁的故事中的漏洞。
“王爷,你说的不对,首先雷峰塔里是绝对没有蛇的,其次白蛇若是水漫金山,恐怕整个杭州人都要被淹死了啊。”
说着而他指了指西边山上的一个方位,“喏,金山寺可是在高处,比杭州城可要高出起码几十丈。”
杨怀仁斜了和尚一眼,“人家白蛇就专门淹和尚庙不行吗?”
和尚负气地甩甩宽大的袖子,摇着头闪到一边。
苏堤的确是个好地方,除了是一个自然形成的相亲场所,还是一个文人雅士的集市,不分日子的那种。
前边说的那些负手而行的士子,一个个的衣着光鲜,神色轻松,手里转着一把折扇,身后或许还跟着一二皂衣小童或总角丫头提着糕点茶水。
不用想,这都是富人家的孩子,而还有一些同样的读书人,命就有点不同了。
他们只是穿着简单的素色儒衫,尽管只有一条灰色或蓝色的头戴束着头发,但却是一丝不苟的。
他们用竹枝支起了一个简易的架子,架子上晾着字画,每逢有有人路过,便红着脸上前询问着,“兄台来瞧一瞧字画,三十文一幅,挂在家里正堂也显得书香满溢。”
花三十文钱就能把家里装扮成书香门第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穷书生们这么叫卖字画,也是为了生活,或者为了积攒进京赶考的盘缠。
杨怀仁虽然不喜欢读书人中的酸儒,但是想起这些人寒窗十载的艰难,还是路过一个摊子便撒一把钱,准备扫了一堆字画回去。
杭州认识他的人还不多,不过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哪家财主领着家中女眷来游湖了,买了那么多字画,也算是是个识趣之人。
只是那些卖字画的酸儒们眼光似有不善,眼瞧着自己辛苦创作的艺术佳作就要被一个土包子大款带回家又心有不甘,似乎还有些珠玉蒙尘的叹息。
杨怀仁也只有叹气的份,有钱也是种罪过,只是想着这些书生们将来真金榜高中做了官,也大多数祸害大宋的蛀虫,心中忽然又有些不爽。
做好人真的很难,还是做个吃货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