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河道,“杨郡公,不用等了,老夫相信在场之人见识了杨郡公的精湛刀工之后,已经没有人会上台来挑战杨郡公的厨艺了。”
杨怀仁故作遗憾状,“其实比试厨艺,除了刀工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方面,今天在下只是展示了下刀工而已,实在是不够过瘾。”
“呃……”
葛长河无语了,心说你展现的刀工就已经不知吓退了多少人,你还不过瘾,还想展示点别的?年轻人你这么臭屁真的好吗?
杨怀仁又环视了一圈,跟傲视群雄的大英雄一般,见确实没有人有上台来挑战他的意思,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一下葛前辈和大家的愿望,接下来我给大家表演一个让豆腐开花的绝技。”
“什么?豆腐开花?!”
葛长河和台下人群里异口同声的惊疑道,每个人心里都在琢磨,豆腐还能开花?
杨怀仁很享受大家的这种表情,他回到案台前,拿起最后一块南豆腐来给大家示意了一下,便吩咐羊乐天寻来一个木盆,并在盆中盛满了清水。
杨怀仁左手托着那块将近三寸见方的豆腐,缓缓地下沉到木盆中的水面之下,而右手则选了一把精巧的小刀,举起来让大家看清楚之后,也放入了水盆里。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在水中雕刻起豆腐来。
木盆也不是透明的,杨怀仁在做什么,台下的人也看不清楚,猜想应该是用那把小刀在水中雕刻着那块豆腐。
葛长河和耶律查剌站在台上,心中自然因为好奇走近了一些,想看清杨怀仁的双手在木盆中的动作。
可惜一开始的时候还能看清那块豆腐在水中的模样,但杨怀仁开动之后,小刀割在豆腐上,让豆腐周边冒出许多白色的粉末来,水盆中的清水便像是起了雾一般,再也看不清杨怀仁的动作了。
耶律查剌犹在狐疑地望着水盆,葛长河却惊讶地整个心脏快要从喉咙里挑了出来!
葛长河的见识可比他的自大徒弟强了不只一点点,他的厨艺是在宋朝学的,他最骄傲的地方,也是他学到的刀工,他自然知道雕刻豆腐和雕刻其他的瓜果不同。
豆腐毕竟太脆弱了,对雕刻的手艺要求也更加严苛,若是正常的雕刻,很容易破坏了豆腐的形状,而且雕刻时被削或挖出来的豆腐碎屑,也会影响雕刻者的视线以及判断。
所以雕刻豆腐的时候,有一种常见的办法就是把豆腐放在水中,利用水的压力来保持豆腐的整体形状不会因为雕刻的力量而遭到破坏。
尽管如此,在水中雕刻豆腐,也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了,在厨艺的范畴里,这也是一种很难掌握的技能,在葛长河心里,全天下能雕刻豆腐的大厨也不算多,能把豆腐雕刻成形而且让人觉得美观的大厨,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要说切文思豆腐和雕刻豆腐相比那一种刀工更难更精妙,葛长河觉得目前来看,还不能说的那么绝对。
切文思豆腐,依靠的是基本功的掌握能力,其实并没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诀,就是靠一个人的不断练习,成千上万次的磨练之后,就能基本掌握的一中技巧。
可雕刻豆腐,就不好说了,可以类比刚才杨怀仁和耶律查剌比试雕刻萝卜的情况,是要分这位大厨要把豆腐雕刻成什么样的形状。
如果只是雕刻一种相对简单的造型,只要肯下工夫练习,要做到其实也并不很难,好比耶律查剌用萝卜雕刻出一个狼头。
但雕刻和单纯的切,不同之处在于雕刻这门技艺,除了练习之外,还需要厨师有一定的天赋和创造力,好比一个诗人作诗,一个画家作画,简单的诗画容易作出来,但脍炙人口的好诗好画,那就不是一般人能作出来了。
葛长河心知杨怀仁这样的厨子,绝对不可能只是用豆腐来雕刻一个简单的造型来糊弄人。
刚才杨怀仁也说过,他这是为自己留的一招后手,就是为了在和葛长河比试了文思豆腐之后,万一不懂行的老百姓分不出孰优孰劣,才要拿出来展示的东西。
既然如此,葛长河就更确定了杨怀仁眼下在雕刻的东西,绝对要比制作文思豆腐所用的刀工更要精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