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华有些受宠若惊,愣愣道:“谢谢秋老板。”
秋锁云抿起嘴,笑了笑。
陈岁云与秋锁云进正堂说话,秋锁云的徒弟招待陈霜华几个,将他们带去厢房喝茶说话。说是说话,其实也就是陈兰华和秋锁云的徒弟聊天。陈霜华新学了几个戏法,正在逗小学徒。陈玉华对戏班子很好奇,一个站在门口吃糕饼的半大小子就带着他四处逛逛。
正房里,堂前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牌位,底下除了供奉的瓜果点心,还有白玉瓶子里插着的一枝海棠。
这是白海棠的灵位。他本该跟着大徒弟陈岁云,可他一辈子因戏成痴,陈岁云不想他的灵位留在长三堂,所以将灵位送回了春景班,也算全了他的体面。
秋锁云点上香递给陈岁云,自己站在他身侧,与他一同跪下磕头上香。
祭过师父,两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廊下说话。陈岁云点了支烟,秋锁云一见就不高兴了,皱着眉躲开。陈岁云只好掐了烟
“你大徒弟呢?”陈岁云道:“怎么今天没见他。”
秋锁云理了理衣服,道:“前儿我大徒弟登台唱戏,被个当兵的看上了。我徒弟不愿意,人就威胁要打断他的腿。我把他送走了,去避避风头。”
说到最后,秋锁云眉眼间有些阴郁。
陈岁云道:“怎么不来找我,我认识的人多,能帮你想想办法。”
秋锁云冷嗤一声,不搭话。
陈岁云知道他看不上自己做这一行,也不再提,只道:“兰华要赎身了,不多久就要离开上海,我看你们平日里也能说上两句话,什么时候去道个别。”
秋锁云问道:“是自己赎身的,还是跟了什么人了?”
“自己赎身的,”陈岁云道:“跟他姐姐回乡下去。”
秋锁云放下心,道:“这就很好。”
陈岁云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