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祯听见这话也只淡淡的,姚嘉心里稀罕,难道这么快就对陈岁云没意思了?
那边陈兰华忽然走到陈岁云身边,同他耳语了几句。陈岁云皱眉,跟韩龄春交代了两句,便同陈兰华走到了外面。
“在咱们后边的杂物间偷情?”陈岁云道:“是咱们书寓里的人吗?”
陈兰华道:“就是说,不是咱们的人,却在咱们的地方,你说这叫什么事。”
“谁跟谁?阿金看清楚了没?”
“那男的跑得飞快,左不过是今日来的几个戏班子里的人。那女的,没看见脸,只知道衣服是上好的料子,一定是个倌人。”
陈岁云没有头绪,今天来的人多,进出的倌人也多,谁知道是哪一个。他回头朝里间看了眼,正巧看到杜少爷身边的倌人走回来坐下。那姑娘大红的旗袍,衣叉开得很高,鬓发蓬松如云,两只耳坠摇摇晃晃。
陈岁云眉心不自觉一跳。
那边陈兰华还等着他说话,陈岁云沉吟片刻,道:“今天就算了,横竖没闹出来,以后叫阿金他们看紧点,这样的事以后再不许有。若是捅出去了,不是咱们的事儿也要沾上一身腥。”
陈兰华应了声,还回屋子里去了。
陈岁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下楼了。
楼下厢房里,大徒弟和二徒弟在算账,大洋的声音哗啦啦的,碰撞在一起格外动听。
小徒弟手里拿着糕,趴在窗户往上看二楼的人。在他的认知里,卖身为妓是顶下贱的了。可他们戏班子还是给这样的人唱戏,地位比长三更低一层。
他看二楼的人,衣着华贵,穿金戴银,倌人们混迹在权贵之间,没有半分违和。小徒弟有些目眩神迷,恍惚间觉得这里不像长三堂,像是哪家高门大户。楼上的人没有倌人与客人之分,他们都是与自己不同的有钱人。
“我要是能跟他们一样就好了。”小徒弟道。
秋锁云正在桌边戴珠花,闻言面色忽然大变,劈头两巴掌打在小徒弟脸上,“你想去,你现在就去,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