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色不断变幻,不知在心里腹诽了多少东西,最后一抹额头上的汗腆着小脸说道,“我是骆夫人家的司机,听说骆少爷回国了,我家夫人让我过来请您去府上小叙一番。”
骆岷沛看了他一眼之后,慢条斯理地将眼镜带上又系好领带,他举手投足中都带着股英国贵族的绅士劲儿,一旁的司机却看得心急火燎。
得知骆岷沛提前回国,骆向英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养在阳台上的盆栽被她摔了个遍,险些从二楼的窗台落下砸在他的头上。
他来骆家来得晚,不知道骆岷沛跟骆向英之间的剑拔弩张,只以为这位少爷做了什么事情惹了他家夫人不开心。
于是,不得不催促道,“骆少还有什么要整理的不如先上车吧?我家夫人在家等着呢。”
骆岷沛轻笑一声,暗叹骆向英沉不住气,他转身往王妈妈怀里塞了几张纸钞,用老父亲托付的语气说道,“楚逝今日腿脚受了伤,下次的戏台子就不要安排他上了。他有什么想吃得你只管给他买,有什么想要的只管来骆府找我,有事情千万要记得跟我说,不要害怕麻烦。”
王妈妈哪里见过这架势,手忙脚乱地将纸钞抓在手心里,忙不迭地点头。
“骆少爷你放一万个心,阿逝可是我们楼里的活招牌,我肯定可劲儿疼他。”
骆岷沛点了点头,这才跟着司机上了车。
“你家夫人,一直在胡城待着?”
骆岷沛在英国一年多,对胡城的情况知之甚少。他往回寄了百八十封信件,全都是拜托陈建交给楚绵的,可谁曾想,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
他叹了口气,开始跟司机打探情况。
“是的呀,”司机发动了汽车,将车子驶入车流中,“夫人鲜少出城,每日就在家中与城里的太太们约牌局。”
骆岷沛打开车窗,让闷热的气流顺着窗户缝隙吹进来,“这些日子,骆家的生意多亏了你们夫人帮衬,不然等我回国还不知道要黄成什么样子了。”
司机在前排笑了笑,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骆岷沛在套他的话。
“可不是吗,这说出去谁不夸一句我们夫人,都说她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一介女流也能够把骆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比骆老爷在世的时候更好一些。”